隻是誰也不敢保證,保德帝就不會像曆史上的那些帝王一樣,落得個暴斃下場。
反正項煜是從未聽說過有誰修仙成功的。
那些……都是騙人的玩意!
他也勸過保德帝,奈何保德帝雖對他百依百順,唯獨在修仙之事上,卻固執得很。
他無法說服保德帝放棄修仙。
所以,項煜也不清楚保德帝還能活多久,還能替他遮風擋雨多少年。
一旦沒了保德帝,以他現在的威望,能壓服群臣,壓服那群不省心的弟弟們麼?
項煜心中也沒底。
他因此而感到彷徨。
“學生雖初次麵見太子,卻也知道太子心中裝著天下,裝著兆億黔首,非那些隻有個人野心的皇子能比。”
“故而今日交淺言深,還望殿下恕罪。”
洛珩朝著項煜抱了抱拳。
項煜聞言,忙擺擺手。
“何來有罪,子玉能與孤掏心掏肺,孤隻感欣慰。”
“子玉啊,在孤麵前,你也彆藏著掖著,有什麼話,儘管直說便是。”
洛珩點點頭。
他要的就是項煜這句話。
當今,他略一沉吟,繼續說道。
“殿下之所以會憂慮將來之事,卻是源自於對自身安全無法得到保障的焦慮。”
“殿下您不妨仔細想想,您這份憂慮是不是自繡衣衛被三皇子掌控後,才漸漸產生的?”
項煜微微一怔。
他原本想說,他對自身安全從未擔心過,畢竟東宮的護衛力量可不弱。
但在稍微回想了一下後。
卻發現,還真如洛珩說的那般。
自從聽到繡衣衛被父皇交給項炎後,他心中便時不時的會有些焦慮,有些擔憂。
以往這份情緒還不明顯。
但在走私案曝光後,他的焦慮便越來越明顯了。
“難道孤真是因為失去繡衣衛才……”
項煜喃喃自語了一句,麵上露出些許不可置信的神色。
老實說,他以前雖重視四大督司,但對於繡衣衛卻從來沒怎麼太上過心。
甚至,在蕭正亮長期教導下,他內心深處還隱隱有些排斥繡衣衛這樣的朝廷鷹犬。
“殿下無需懷疑,學生不僅是士子,也是一位醫者。”
“說句不客氣的話,學生的醫術,在大楚自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殿下麵色隱隱發白,麵見學生尚不過一炷香時間不到,就已變了四五次坐姿……凡此種種,皆是焦慮之症也。”
“此乃心病,心病自然需要心藥來醫。”
“而殿下的心病,便源自於繡衣衛,或者說……四大督司。”
“於殿下而言,四大督司陪伴著殿下一塊長大,他們不僅是殿下的心腹下屬,亦是手足兄弟。”
“但因為陛下的一紙詔書,殿下卻隻能與四大督司做出切割,至少明麵上他們再也不屬於殿下的下屬。”
“這便是殿下的焦慮源頭,說到底殿下真正能信任的人……沒了。”
洛珩的言辭有些尖銳。
還是那句話,換做眼前之人是保德帝,或者蕭正亮,項炎的話。
洛珩絕不可能會說這些言辭。
對於上位者而言,一個能隨時猜透你心思的下屬,絕對是很可怕的。
上位者不可能允許有這樣的人出現。
但項煜不一樣。
有句話叫做,君子可欺之以方。
項煜就是君子。
他的性格也好,為人也罷,都不可能因為這些原因去猜忌洛珩。
這也是洛珩敢毫無顧忌的原因。
項煜愣了好久,才漸漸回過神,喃喃自語了一句。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