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好一個秀樓指揮使!”
洛珩輕笑一聲,跳下馬來。
然後越過還保持著躬身行禮姿態的成都府眾人,徑直朝著署衙內走去。
青龍等人見狀,忙跟了上去。
隻留下成都府眾人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他們本以為洛珩聽到張烈在秀樓的消息,會大發雷霆。xfanjia.
但誰知,這位都督僅僅隻是略帶譏諷地輕笑了一聲,就撇過不提。
“一會說話都注意點,此事怕是還沒完。”
成都府鎮撫使側頭朝著眾人低聲提醒了一句,便匆匆朝洛珩等人追了上去。
到了鎮撫使這等級彆的繡衣衛,其實已經算不得純武夫了。
官場的那一套,於他們而言,也不算陌生。
在成都鎮撫使看來,洛珩此刻越是輕描淡寫,事情就越嚴重。
這位都督,是在醞釀雷霆之怒啊!
眾成都府繡衣皆心下一凜,戰戰兢兢地跟了上去。
成都府的繡衣署衙,占地極大。
麵積竟不比京師總衙小。
而且與京師總衙的威嚴、肅殺不同。
成都署衙裝飾的富麗堂皇,與其說是繡衣衛衙門,倒不如說是避暑莊園差不多。
洛珩一路行來,時不時可見身著飛魚錦衣的繡衣番子,按刀侍立在廊簷下。
但,這些番子大多數竟都是女子。
且還是姿色頗為出眾妙齡女子。
洛珩麵無表情地掃視了一圈。
他身後的那些成都府繡衣,皆看得心驚肉跳,心下忐忑不已。
都督來得太過突然,以至於讓他們都沒法遮掩一二。
這下……怕是要完了。
洛珩暗暗搖了搖頭,心中已是了然。
這成都府的繡衣衛,上下都已爛透,爛到骨子裡了。
眼前的繡衣女番子們,雖在做按刀侍衛狀,但卻不見威嚴、肅殺之氣,反倒是個個眉宇間帶著萬種風情。
洛珩隔老遠,都能聞到這些女番子身上飄來的脂粉氣息。
這樣的人,居然也能當繡衣衛?
她們怕都是成都繡衣高層們的玩物吧!
“都督,之前的成都鎮撫司並不是這樣的。”
青龍小聲說了一句。
洛珩點點頭。
既然以前的鎮撫司並非如此,那多半是張烈上任後才出現的變化。
這張烈倒也是個人才,才短短幾年,就把好好的繡衣鎮撫司,禍禍成了……窯子似的!
片刻後,洛珩進了鎮撫司正堂。
他徑直走到上首座椅前,坐了下來。
隨後示意眾人入座。
青龍等人自是沒客套,一一落座。
倒是成都府的這些繡衣高層,個個戰戰兢兢,猶豫著不敢入座。
沒人是傻子。
眼下鎮撫司衙門這副鳥樣,被都督親眼看到了。
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遮掩過去的。
這些年,他們跟在張烈身後,著實過了幾年舒坦日子。
當時他們並未多想,老大都這樣了,他們這些當小弟、下屬的還能如何?就跟著一塊擺爛唄。
反正就算以後事發了,也有個高地頂著。
但如今,真麵對總部高層時,他們心中才生出了一絲悔意。
“青龍,調江陵百戶劉千賢、涪陵百戶甄業、廣安百戶樂福……入蜀。”
落座後,洛珩目光投向下首左側的青龍,說道。
青龍忙躬身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