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師兄……我走不動啦。”
距離鄧黎所在幽穀不遠處的山道上,青城小道士清酒,撅起了小嘴。
她不是在跟師兄撒嬌。
是確實走不動了。
師兄是個懶鬼,每次外出都會將他的“百寶囊”讓清酒背著。
還美其名曰鍛煉。
這玩意彆看隻是個鼓鼓囊囊的背囊,但裡麵也不知道裝著什麼,有好幾百斤重。
清酒一個小女孩,背著幾百斤重的背囊行走山路,不累才怪。
哪怕她武功也還算不錯,勉強達到了一流境界。
走在前麵的師兄歎了口氣,停住了腳步。
他轉過身,好沒氣地看了清酒一眼。
“平日裡讓你好好練武功,你不聽,現在知道……累了吧?”
“行了,師兄準你休息一會。”
他自己年紀也不大,此刻卻在清酒麵前擺出老氣橫秋的姿態。
清酒翻了翻白眼,沒理會這個不靠譜的師兄,自顧自找了塊山石坐了下來。
她小臉紅撲撲的,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
“師……師兄,咱們要不回山吧,彆……彆去找鄧黎了。”
清酒一邊抬起小手扇著風,一邊猶猶豫豫地說道。
以往師兄帶她下山,從沒走遠過。
所謂的外出,也多是在青城山腳方圓數十裡打轉。
但這一次,他們卻進了峨眉山。
這讓清酒總有著心驚肉跳的不好預感。
既擔心被峨眉山的和尚們看到,引出禍端來。
又怕師兄真……找到了那個大魔頭鄧黎。
鄧黎的威名,連她這個隱居山野的小道士都聽說過。
師兄雖厲害,但比起鄧黎……好像差得有點遠。
小清酒沒什麼太大的雄心壯誌。
斬邪除魔、行俠仗義這些,她都不感興趣。
她隻想好好的守著師兄、師父,平平淡淡的過日子。
“師妹,你又來了。”
“斬邪除魔乃我青城玉虛觀一脈的責任,師兄我既知鄧黎這魔頭逃往了峨眉山,又豈能視作不見?”
師兄聞言,麵色一沉,肅容道。
此刻的師兄一改平日裡的嬉皮笑臉,變得格外嚴肅。
清酒見狀哦了一聲,低下頭不再多言。
心中卻微微一歎,師兄果然不會聽她勸。
清酒很清楚,師兄在小事上從來都會任她做主,但在大事上卻從不退讓。
對於這個結果她早就料到了,之所以還勸,無非就是抱著萬一的態度。
“清酒啊,你不知道師兄我……命不久矣。”
“要是無法從鄧黎那得到鯨吞功,就要和你陰陽永隔啦。”
“你真以為師兄對江湖破事感興趣啊,還不是……不想和你分離麼。”
師兄抬眸看了垂頭不語的清酒一眼,心下有些堵。
想他清虛,青城玉虛觀數百年來最驚才絕豔的天才了。
年不過十八,便已是意境宗師。
卻因為前年外出曆練時,意外中了奇寒障毒。
時至今日,障毒已如跗骨之蛆般,縈繞在全身骨骼,無藥可解。
唯有鄧黎修煉的鯨吞功,方能吸出障毒,並化為己用。
清虛不怕死,若是隻有他一人的話,他也懶得去尋活命之機。
但奈何他放不下小師妹清酒。
這個自幼和他一塊長大的小丫頭,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又怎舍得這麼快就和小師妹陰陽永隔?
在偶爾得知拜火明尊教內亂,教主鄧黎逃往峨眉後,他便毫不猶豫地選擇下山了。
清虛並沒有想過真要殺鄧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