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鎮撫司衙門。
原指揮使張繼,宛若邊緣人般,畏畏縮縮地站立在署衙大堂內。
都督來了。
青龍等督司也來了。
一來,就剝奪了他的指揮使職位。
對此張繼並沒有怨恨,更多的反而是鬆了一口氣的慶幸感。
他很清楚,這段時間都督帶著繡衣高層東奔西走。
每到一郡,都會殺得人頭滾滾。
光他們繡衣衛內部,就已死了好幾百人。
死的還都不是普通番子。
而是一地鎮撫司衙門的實權人物!
按照他們長沙鎮撫司衙門毫無作為的罪責來講,就算都督當場砍了他,他也不覺得有什麼過分的。
朝廷在各地設立繡衣鎮撫司衙門。
不就是為了讓他們監督地方的嗎?
然而,長沙鎮撫司衙門卻對於江湖門派和地方官府勾結一氣,絲毫沒有辦法。
不僅沒能起到監督作用。
甚至……他們的無作為,還使得江湖門派和地方官方愈發氣焰囂張。
張繼覺得,他們長沙鎮撫司上下,人人都有罪。
但,都督並沒有殺他們。
隻是把他們都降了一級而已。
這讓張繼對於都督很是感激。
論罪,他可是嚴重瀆職哦!
僅僅降了一級,從指揮使變成鎮撫使,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張繼!”
就在張繼胡思亂想間,忽聽都督的聲音傳來。
他忙一個激靈,巴巴地小跑了過去。
“都督。”
洛珩目光落在張繼身上,見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暗暗點了點頭。
這張繼……人不壞。
長沙鎮撫司上下,也不像江城等鎮撫司衙門,已淪為地方官方和江湖門派的爪牙,惡事乾儘,罪孽深重。
張繼和他麾下的下屬們,隻是無力抗衡強勢的君子堂,並未和君子堂勾結在一起。
但他們的存在,多少也對君子堂和長沙郡官府起到了些許震懾作用。
對此,洛珩倒也能理解。
張繼不過一流境界,他麾下的下屬,武功也都一般。
想和君子堂對抗,顯然差得遠了。
倒也不能怪他們毫無作為。
故此,洛珩也願意給張繼等人一個機會。
“你著人傳訊君子堂,就說本督在長沙郡等著他們。”
“三日內,交出一切手頭沾染過血腥的罪人,另外,嶽麓山下的數十萬畝良田,也重新發還給百姓。”
“本督就等三天,若三天後,君子堂依然冥頑不靈,那就休怪本督……馬踏嶽麓山。”
洛珩目視張繼,冷聲說道。
張繼聞言,一個激靈,心下卻不由自主的升出了一絲熱血沸騰的感覺。
還得是都督啊!
馬踏嶽麓山?
真他媽帶勁!
心中想著,張繼忙躬身應諾。
隻是,他還未來得及轉身告退。
一名番子忽然匆匆走進大堂。
“都督,君子堂的孫仁德求見……除了他外,似乎還有嶽麓書院的夫子。”
番子說著,又補充了一句。
嶽麓書院是大楚三大書院之一,名氣大得很。
君子堂的前身,其實就是嶽麓書院。
後來因雙方理念不同,脫離了嶽麓書院,創建了君子堂。
隻不過,君子堂雖和嶽麓書院分裂了。
但雙方關係卻一直不錯,並未因分裂而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