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就跟你說說吧,免得你患得患失……”
此言一出,就連他自己都感覺詫異。
他可從未把沐瑾妍當成過真正可信任之人。
怎的這話卻……
真是邪門了。
隻是話都已經出口,再想轉移話題卻是不容易了。
眼下項炯還需有用到沐瑾妍的地方。
他沉默了一下後,緩緩說道。
“煉屍術源自早古年間,趙始帝一統天下後,開始尋求長生之法……他便召集了天下方士,其中有一人名曰徐生,他向始帝進獻了煉屍法……”
“可惜,始帝並不信任徐生,將煉屍法束之高閣。”
“徐生見此心下不甘,私下裡便偷偷開始煉屍,他以大趙軍中精銳為料……”
項炯娓娓道來,麵色漸漸變得狂熱起來。
沐瑾妍聽得頻頻發出驚呼。
她怎麼都沒想到,項炯的煉屍法竟和早古始帝身邊的方士有關。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
傳了數千年的始帝陵中的大趙陰兵俑,竟是徐生煉製出來的。
念及此,沐瑾妍漸漸放下心來。
趙始帝身邊方士的煉屍術,總比洛珩不知道從哪得來的仙法要厲害吧?
……
月色淡淡,夜深人靜。
已是三更時分。
京城的百姓多已進入了夢鄉。
這座日不落城,雖依舊璀璨無比。
卻終究比不得白日裡喧囂。
除卻那些喜歡夜生活的紈絝子弟,還在秦淮河上醉生夢死外。
整座京城基本上籠罩在寂靜之中。
偶有打更人出沒,也隻是讓寂靜的京城泛起丁點漣漪而已。
北門。
守門的鎮衛軍士卒,打著哈欠,一臉困意。
京城已太平了百多年,把守城門的士卒,也早已習慣了京師夜間的風平浪靜。
夜間守門,於他們而言不過是應付差事。
“狗子,你看著點,老子去眯一會。”
一個三旬左右的老卒,朝著邊上的年輕士卒說了句後,便打著哈欠,朝城門內的耳房走去。
年輕士卒撇了撇嘴,心下雖不滿,卻也不敢說什麼。
軍中最重資曆。
像他們這種年輕士卒,往往是老卒們欺負的對象。
當然,若是上了戰場,很多老卒卻也多半會照應新兵蛋子。
隻不過……大楚已經承平很多年了。
除卻邊軍外,京中的京營各部,基本和戰爭無緣。
新兵蛋子們自然也體會不到所謂的袍澤之情。
年輕士卒緊了緊手中的長槍,挑了個城門角落,便倚靠在牆邊,雙眼微眯打起瞌睡來。
守夜?
守個屁啊!
京師能有什麼事發生?
還不如眯一會呢。
他們不像老卒那般堂而皇之進耳房睡覺,但總能靠牆歇一會吧?
困意漸漸上湧,年輕士卒很快便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忽然從遠端傳來。
正瞌睡中的年輕士卒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他麵上露出緊張的神色,抓緊了手中的長槍,便欲發出示警聲。
然而不等他出聲。
遠端十數騎便已席卷而至。
“繡衣辦案,速開城門。”
一騎飛躍而出,馬上騎士朝著年輕士卒低聲喝道。
年輕士卒愣了一下,已到嘴邊的驚呼聲頓時咽了下去。
他抬眸瞥了騎士一眼,借著月色,看清了對方的長相。
騎士約莫三十上下,一襲緋色飛魚袍,看上去英武、尊貴。
他忙堆起笑臉。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