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我對關中商賈了解不多,但商賈輩向來見利而忘義,彼輩之言不足為信,請大汗明鑒。”
被鐵骨努點了名,項炎自然躲不過,想了想,說道。
和前幾次不同,這一次他雖未明確反對,但言辭間不讚同的意思也已經很明顯了。
商賈不可信!
這倒不是項炎覺得關中的商賈們真有啥問題。
而是前兩次的經驗教訓,讓他變得更謹慎了。
他不覺得靠著代郡城中的幾個商賈,就能裡應外合攻破代郡。
但這話不好明說,項炎也隻能拐彎抹角地點了下商賈不可信。
隻是……
項炎的話音才剛剛落下,鐵骨努還未有所表態,四周的突奴頭人們卻已紛紛叱喝起來。
“你放屁,範老板可是咱們突奴的老朋友了,他怎麼就不可信?”
“阿律耶莫要胡說八道,範老板他們都不能信的話,還能信誰?”
“範老板他們一向誠信的很,可比什麼吳家人靠譜多了。”
“這些年若是沒有範老板他們,咱們的族人早就餓死了,哪輪得到阿律耶你來挑撥離間?”
一眾突奴頭人怒視著項炎,顯得十分憤怒。
要是沒有前兩次失敗的獻計,或許突奴人還不會這般不待見項炎。
但誰叫項炎屢屢失敗,使得突奴損兵折將?
突奴人自然不能容忍項炎詆毀他們的“老朋友”。
從某種角度而言,關中商賈在突奴人心目中,確實要比項炎靠譜多了。
咚咚!
鐵骨努沉著臉重重的敲了敲權杖。
突奴頭人見狀,皆訕訕的閉上了嘴。
“阿律耶,你覺得代郡商賈們不能成事?”
鐵骨努凝眸看著項炎,沉聲問道。
項炎沉默了一下,點點頭。
“是!”
聽到這話,鐵骨努眸光閃爍了幾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老實說,他和突奴頭人一樣,對於關中商賈們還是挺相信的。
畢竟,這些年關中商賈們,源源不斷地給他們突奴人提供著各種物資,雖然換走了他們突奴人的大量財物。
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關中商賈們也算是他們突奴的大功臣了。
而且這些年合作下來,關中商賈們從來沒有出過錯。
這使得鐵骨努和突奴人,對關中商賈們天然就有一份信任感。
但,鐵骨努不是一般人。
項炎前兩次獻的計策他都看在眼裡。
他覺得之所以會失敗,並不是項炎的計策不行,而是種種意外導致了失敗。
故此,項炎的意見,在他心中依舊占據很重要的分量。
現在項炎覺得代郡商賈成不了事,多少讓他有點猶豫起來。
“大汗,你還猶豫什麼?咱們的糧秣不多了啊!”
看到鐵骨努沉默不語,有頭人忍不住說道。
聽到這話,鐵骨努心下不由歎了口氣。
是啊,糧秣不多了,再耗下去怕是隻能無功而返……
念及此,鐵骨努神色變得堅定起來。
“我意已決,繼續和代郡商賈保持聯係,待時機到了,裡應外合,一舉破城!”
此言一出,在場的突奴頭人儘皆大喜。
項炎則聳了聳肩,也不多勸。
……
定遠城,繡衣千戶所。
重新回到定遠的洛珩,繼續關注著代郡這邊的形勢。
範家等商賈的小動作,根本瞞不過繡衣衛無孔不入的耳目。
說句不好聽的,範家等商賈的一舉一動,完全在繡衣密諜的監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