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的權柄又是什麼呢?”上將軍問。
這個火苗大教宗也不知道,隻能看向附身的伊鉑斯二世。
後者解釋說:“彼岸與此岸一陰一陽,均衡互補,此岸世界的我是個孩子,彼岸世界的我是個老人。”
“吾神殺死了彼岸的我,現在整個世界就隻有一個我,相互均衡之下就有了成年後的我,不再是孩童更不是老人。”
彼岸此岸,一陰一陽?
橘桜雪好像能聽懂,又好像聽不太懂。
“喂!”
三人談論世界的間隙,瀆神小醜暴跳如雷,大喊著:“本地信徒也太沒有禮貌了!竟敢無視我的存在,我可是真正的神明!”
“你——馬上就要死了。”伊鉑斯二世悲憫地看著小醜。
“你放屁!”
“蘇牧”厲聲嗬斥:“就憑你,加上這兩個,能打的贏我?”
“我們甚至不需要動手,不要忘了你是如何誕生的。”伊鉑斯二世麵色平靜,“你是吾神的反麵,是他前往彼岸後,此岸擬造的偽神。”
“彼岸既然已經不存在,此岸的你也即將消失,你難道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正在飛速消散嗎?”
“蘇牧”:“……”
他無言以對,沉默不語。
儘管心裡很不爽,但是沒有反駁的能力,鮮血大權正在一點點消融、瓦解,很快就會迎來終末。
“不。”
“我不能接受!”
“蘇牧”失魂般向後退卻,嘴裡喊著:“明明我才是真正的蘇牧,我才是唯一的獨神,我不能死,也不會死!”
“懦夫,我需要懦夫!”
瀆神小醜將目光瞄準投靠他的傀儡,掌心抬起將傀儡全部抓入手中,在所有人驚愕地注視下吞下懦夫們的靈魂。
“他們也不會死嗎?”橘桜雪問。
“不會。”伊鉑斯二世搖頭,“隻是留在偽神體內,成為他的一部分。”
上將軍心裡一驚:“那他豈不是……”
“不好!”
幾人立即反應過來,但三頭六臂的“蘇牧”已經脫去法相,化作一抹血煞直衝城邦的方向。
他需要更多傀儡的靈魂,來維持自身在此岸世界的存在。
“追!”
伊鉑斯二世一馬當先,他的速度已經快過擁有暴風序列塵世大權的上將軍。
……
……
一場騷動正在城邦中醞釀。
殺人的凶手被押上刑場。
圍觀的民眾在台下擁擠,烏央的人群中混著大量不懷好意的人,他們即將為保民官小姐獻上一份驚喜大禮。
白塔議會空曠的大廳中,大祭司與執政官坐在窗邊,平靜地看著遠處的鬨劇。
“保民官小姐呢?”大祭司說。
執政官目不轉睛地回答說:“她說自己不舒服,現在應該在房間裡休息。”
“馬上就要行刑。”大祭司又說。
“嗯。”
執政官點點頭,聲音聽不出半分態度。
緊接著是一陣沉默。
兩人的目光均是看向法場,但心思都在對方身上,明明有一肚子話卻沒辦法說出口。
大祭司咽回想說的話,將話題再次轉移到夏沫身上,說:“這麼大的事我認為還是得請一下保民官小姐,或許還有……”
“颯迦。”
執政官喊著老搭檔的名字,說:“她現在一定正在看,隻是不想和我們一起看。”
“為什麼?”
“明知故問。”
大祭司再次詢問:“看到福珀了嗎?”
執政官不禁笑出聲,衝大門的方向努努嘴:“一早就出門了,整個白塔禁衛軍都不見蹤跡,沒發現這裡空空蕩蕩嗎?”
“調這麼多人?她想乾什麼?”
“正常程序,維持秩序,今天刑場外的民眾太多了,稍有不注意就會釀成大禍。我已經簽字授權,怎麼福珀的申請文書你沒看到嗎?”
“嗬。”
大祭司輕笑一聲,說:“我也授權簽字了。”
“……”
執政官轉過頭,兩巨頭默契地對視一眼,都不禁笑了起來。
“是啊。”
“現在都是年輕人的天下,我們這些老家夥是時候退位讓賢了。”執政官說,“等這一次遠征回來,改一改議會格局?”
“怎麼改?”
“你、我、他,三個老家夥全部退居二線,擴大議會席位,多進一些有乾勁的年輕人。”
退居二線?
大祭司是一個字都不信,權力這種東西帶著劇毒,一旦沾染上就再難戒除。
“好啊!”
她欣然同意,想看看老夥計的真實反應,並反問一句:“你覺得哪些人可以進入議會?”
“……”
執政官沉默半晌。
“高文?”
板上釘釘的回答。
“你覺得……安德烈怎麼樣?”大祭司開門見山。
“他?”執政官搖搖頭,“不夠格。”
聽著這句回答,她的心一下子沉到穀底,臉上不動聲色地再問:“卡西烏斯呢?老公爵了,他有足夠的聲譽,人脈也廣,是調和新老的平衡人。”
“公爵?”
執政官糾正著搭檔話語中的錯誤,說:“哪有公爵?現在是平權時代,早就沒有貴族頭銜,隻有榮譽稱號與職務名稱。”
嗯?
大祭司一時間有些看不清老夥計到底站在那個位置,他似乎既不否認卡西烏斯的人脈與聲譽,卻又強調平權的那一套。
“嗬嗬。”
執政官笑著,問了句無關緊要的話:“你說,未來,也就是吾神口中的21世紀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真有他描繪的那樣美好?”
“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不妨往前看500年,和現在比哪個更好?”大祭司沒有正麵回答而是選擇了反問。
“當然是現在,這可是神治的時代,吃不完的糧食,花不完的錢。”
“沒了?”
“還有學校,精神文明建設。”
“不止吧。”
“你說說看?對你來說難道更好,你的大祭司早已有名無權。”
麵對執政官的這句話,大祭司無法回應。
失去神明解釋權的祭司,還能被稱之為祭司嗎?
“是。”
颯迦女士說:“但我還是認為現在更好。你說得對,我應該換一個頭銜,或者等我們退居二線後,也就不會再有大祭司的席位。”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執政官已經明白老搭檔的心思。
颯迦同樣看清老夥計的想法。
“哎——”
她歎了口氣。
執政官指著窗外,說:“看,安東尼已經被押上刑場。”
“希望彆做傻事,她真的會殺人!”
颯迦起身離開議會大廳。
刑場外的一間閣樓中,夏沫正坐在椅子上,喝著杯中紅茶,冷漠地看著即將發生的鬨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