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未時白日灼心(2 / 2)

季漢北地王 秋風渭水 6855 字 5個月前

三人小敘片刻,張紹便與樊建一同告退。

劉諶欲親自相送,卻被張紹婉拒。

出門後,張紹忽然回首問道:“殿下未傷,臣該如何稟報陛下?”

“孤的心,傷了。”

劉諶背著手仰麵輕笑道。

張紹愕然,旋即自嘲一笑,腳步輕快,與樊建聯袂而去。

白日灼灼,大漢將亡,怎不傷心?

鬆風鳴,梧桐落,園中竹葉飄。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劉諶行至園中的青石棋盤前,撚起一顆白子,落在了天元之位。

劉諶知道,能讓樊建與張紹為自己做一件事已經不易。

畢竟他不是皇帝,也不是太子。

想要掌握大權,還得步步為營。

侍中張紹自宮中來,一句也沒有提到那個羽林左部督費立。

想必是他在向皇帝稟報之時,略去了費立向杜陽下令兵圍王府之事。

不過這也在劉諶預料之內,張紹想明哲保身,自然不會與譙黨結怨。

費立,尚書郎,羽林左部督。

劉諶又提起一枚黑子,落在天元之側。

此人是譙周的臂膀,掌握著羽林軍左部一千羽林郎。

衛將軍諸葛瞻出征綿竹之時,帶走了羽林軍右部,右部督李球也殉國而死。

譙黨掌握了內軍兵權,自己也得想辦法有一支可以引以為援的兵馬才行。

有了兵馬,才有底氣。

硬實力是一切謀劃的根基。

可是他又不會撒豆成兵,也不能明目張膽的招募部曲。

這時,安平王劉輯走來,見劉諶發呆,輕輕喚了一聲。

“嗯?怎麼了?”

“王兄,船已備好,今夜亥時自車官城碼頭出發,走水路往都安,在都安可停留半個時辰,辰時前便可返回。”

“善!來得正好,有事問你。”

“王兄請講。”

“眼下五校尉所任何人?”

五校尉,乃是長水、射聲、步兵、屯騎、越騎,總共五營兵馬,負責成都守備治安。

安平王聞言,便知劉諶之意,遂不覺一歎。

“就在昨夜上朝之後,掌校秘書兼步兵校尉習隆被連夜罷免換人,接替者,是譙周的黨羽,參軍狐憲。”

劉諶臉色一變,壞了,自己慢了一步。

譙周奉旨攝政之後,第一時間便先將掌管成都城門的步兵校尉給換了他的人。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掌握了城門,就掌握了信息出入。

還好昨夜自己一把大火然後奉旨出城,不然可能連城門都出不來了。

“其他幾人呢?”

“除了屯騎校尉宗老將軍與射聲校尉向充,其他都已不在朝廷掌控之內。”

“宗老將軍......宗預?”

“正是。”

劉諶心中一喜,宗預可是季漢重臣,但轉念一想,宗預現在已經年逾七十,恐難倚靠。

“向充又是何人?”

“中領軍向寵之弟。”

向寵?!

劉諶一愣,這個名字可謂是如雷貫耳。

將軍向寵,性行淑均,曉暢軍事,試用於昔日,先帝稱之曰能,是以眾議舉寵為督。愚以為營中之事,悉以谘之,必能使行陣和睦,優劣得所也。

這位可是出現在《出師表》上的人物,想來其弟也當不差。

如此看來,自己能打主意的隻有宗預的屯騎營與向充的射聲營。

但眼下群狼環伺,朝野敏感,自己該如何接觸這兩位領兵之將呢?

想到這,劉諶不禁又犯起了愁。

嗯?

等等,向條?向充?

劉諶連忙回首追問安平王道:“向條與向充是何關係?”

“堂兄弟。”

“原來如此。”

劉諶心中大喜,難怪禦史中丞向條敢當堂揮打杜禎,原來是有倚仗。

拉攏向充,或可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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