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杜氏族老拍案而起,吹胡子瞪眼,滿臉不可置信。
宗複一邊將戰報呈給衛繼,一邊回頭衝著眾人做了個鬼臉,仰天大笑出門去。
衛繼眉頭上揚,意味深長地掃視了眾人一眼,堂內鴉雀無聲。
過了許久,見眾人神色精彩,衛繼不禁揚眉吐氣道:“怎麼,諸位是不會說話了嗎?”
那拍案而起的杜氏族老臉色難堪至極,想坐回去但又拉不下臉。
聞衛繼之言,冷哼一聲,甩袖欲走。
卻不想衛繼一拍案幾,老匹夫,這府衙重地,豈是你撒野後想走就走的?
北地王所言不錯,必須得殺雞儆猴。
“來人,將杜氏給我拿下!”
衛繼厲聲大喝,門外守衛聞令而動,當場便將杜氏族老給左右鉗住,動彈不得。
那杜氏族老驚怒,回首衝著衛繼大聲道:“衛繼,你敢抓老夫?!!”
“誒,殿下說了,要客客氣氣地請諸位喝茶,喝茶的事,怎麼能叫抓呢?”
“朝廷難道是不想要蜀地稅賦了?”
這時,有兵卒快步走入,將一遝簽字畫押的供狀奉上了案頭。
衛繼低頭一看,是成都縣送來的,仔細一看,皆是譙黨互相指證之言,於是笑意更甚。
堂中眾人正要聯合向衛繼施壓以救杜氏,卻不想衛繼壓了壓手掌示意他們稍安勿躁。
“諸位先看看這個。”
眾人不解,佐吏將供狀按名分發給各家,隻一眼,堂內便數目相對,劍拔弩張。
被抓的各家互相指證對方,其中不乏憑空捏造之罪名,屎盆子有多大就扣多大,可謂是死道友不死貧道。
眼看著堂中火藥味漸濃,生怕當場上演全武行,衛繼悠悠道:“哎呀,這蜀地的賦稅,也不知到底誰說了算,看來還得好好查查,彆到時候冤枉了好人。”
堂中眾人頓時汗如雨下,這手中供狀上的罪名,起步也是個滿門抄斬。
眼下北地王又新都大捷,一旦消息傳開,必定聲名大震,人心沸騰,這種時候,攜大勝之威借逆案誅殺不從,誰又能說什麼呢?
杜氏死了個杜禎,所以才和北地王過不去,他們的子弟又還沒死,犯不著跟著杜氏玩命。
轉眼之間,堂內風向大變。
秦氏率先起身,屁顛屁顛地來到衛繼案前,將供狀遞了回去,賠笑道:“殿下的茶在下就不喝了,大王但有所命,秦氏鼎力支持!那什麼,子時了,在下就不叨擾大尚書了,告辭,告辭!”
有人帶頭,餘者皆反應過來,紛紛效仿。
隻有杜氏耆老氣的七竅生煙,張口怒罵各家沒有骨氣。
待眾人散儘,衛繼起身,來到了杜氏族老麵前,臉上笑容儘收。
“左右,請杜老往後院喝茶,本官親往成都縣獄,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供狀。”
“衛繼!你素有篤厚之名,豈可行此卑劣之事?”
“在下奉大王之命行事,何來卑劣之說?”
衛繼嗤笑兩聲,篤厚?那也得看對誰了。
那夜杜禎在朝堂之上的猖狂之狀,猶在眼前。
左右兵卒架住杜氏便要往後院,杜氏不禁怒喝道:“老夫何罪之有?汝怎可視《蜀科》為無物,擅自羈押老夫?”
衛繼都已走出幾步,聽聞這話,當即轉身箭步躍至杜氏麵前,盯著對方的雙眼冷冷道:“這個時候倒是想起《蜀科》了,想知道你犯了何罪?不妨告訴你,北地王說這叫莫須有。”
杜氏頓時語塞,瞪著眼睛半天說不出話來。
莫......莫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