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失漢中全境的敗績令胡濟似乎一蹶不振,退回閬中後便不肯視事,就連大將軍薑維征調協防涪城的軍令也拖延不受,以致涪城空虛,被魏軍奇兵所破。
“兄長,您當初從丞相之時,何等的意氣風發,而今卻日日寡歡,實在是不值。”
“一個無兵無權的小王,竟能在成都翻雲覆雨,執掌大權,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胡博出現在了堂內,他從成都帶來的消息,令胡濟十分震驚。
從閬中前來涪縣的這一路上,胡濟怎麼也想不通北地王憑什麼能擊敗譙周一黨。
隻有皇帝能調動的中虎步兵,又為何會忽然效忠北地王?
還有新都一戰,那覆滅魏軍的大水,來的實在蹊蹺,令人生疑。
胡博冷哼了兩聲,上前道:“誰知道他耍了什麼把戲,譙周身死,閻宇被罷,接下來早晚要輪到兄長,還是早做打算為好。”
胡濟沒有吭聲,淡淡看了胡博一眼,轉身走進了堂內。
胡博眼珠一轉,閃過一絲狠毒之情,近前湊到了胡濟耳邊。
“兄長,敵強我弱,漢中又失,魏軍今歲失利,明年便又卷土重來,大漢早晚將亡,堅持下去沒有意義,不如早做圖謀。”
“你的意思是?”
“北上劍閣,擒了薑維,獻關投降,兄長想想永安都督閻宇的下場,他恐怕要在軟禁之中了卻餘生了。”
胡博斬釘截鐵的話語,令胡濟久久愣神。
見兄長遲疑,胡博又更進一步道:“兄長以驃騎之職降魏,榮華富貴手到擒來,咱們胡家轉眼便成新貴,豈不美哉?”
胡濟起身,負手在堂中踱步沉吟,片刻,他令胡博暫且退下,自己還要再斟酌一番。
胡博見狀,十分無奈,隻得先行退下,離開縣衙往軍中前去。
他臉色陰沉,沒想到竟未說動兄長,心中略有不快。
回望一眼縣衙,胡博暗暗下了狠心,萬不得已他隻能兵行險招了。
這幾日來,他借漢中大敗上下頹喪之機籠絡了不少兄長麾下的將領。
沒辦法,他沒有退路,跟著兄長去覲見北地王便是自投羅網。
因為當初鄧艾攻占綿竹之後,私下書信聯絡鄧艾示好的眾多朝臣之中,便有他長水校尉胡博。
這些書信可都是通敵鐵證,他不敢賭北地王有沒有將其繳獲。
胡博腳步愈快,匆匆出城入了胡濟軍營。
縣衙之中,胡濟命人將被扣押在縣城的玄鄉侯高軌與牙門將劉林請來了堂中。
兩人都沒有好臉色,牙門將劉林更是破口大罵道:“胡濟,你吞並大王兵馬,是何居心?”
胡濟笑了笑,回道:“本將奉大將軍之命接管梓潼,負責總督糧道,你們雖奉王命駐守涪縣,但職在本將之下,自當遵從本將號令,如何算得上吞並呢?”
劉林攥拳欲爭辯,卻是被玄鄉侯高軌按住。
高軌臉色沉靜,胡濟如此說辭也算有理,畢竟人家是右驃騎領漢中都督。
胡濟旋即麵色一正,請兩人入座說話。
劉林不肯,高軌硬拉著才勉強落座。
胡濟沉默片刻,便張口問道:“北地王其人如何?”
正這時,忽有綿竹信使急至,帶來了劉諶的召見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