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諶當時就急了,攻略隴西,鄧艾可是一鍵尋路的神器,能省不少麻煩事。
孟徹趕緊取來紙傘,劉諶帶著兩人便直奔鄧艾住處。
剛一到門口,就見西鄉侯張瑛、安漢侯王訓、玄鄉侯高軌還有牙門將劉林四人鬼鬼祟祟地聚在門前。
張瑛笑嘻嘻地對三人伸出了手,得意道:“三天了,你們輸了,給錢!”
“這老家夥真還真是能扛餓。”
“要不人家能偷渡陰平呢。”
“說的也是。”
高軌三人各自摸出了幾枚銅錢,無奈地拍在了張瑛手中。
張瑛數了數,正要放入錢袋之時,餘光瞥見了劉諶,登時一驚,轉身便拜。
另外三人也發覺,齊齊行禮。
劉諶擺了擺手,來到簷下問道:“因何絕食?”
張瑛撓了撓頭說道:“臣聽說是叫魏軍降兵給羞辱了。”
“哦?還有這等事?”
“這得怪懷仁,是他安排了兩個魏軍俘虜來照看鄧艾的。”
王訓兩眼一瞪,挺胸無辜立刻搶話道:“臣也是怕鄧將軍吃不慣,特意弄了兩個魏軍夥夫來伺候他,臣是一片好心!”
見兩人就要爭辯,劉諶連聲笑罵道:“好好好,滾蛋!”
“喏!”
四人拔腿就跑,轉眼便消失在了雨中。
戍衛的兵卒打開了府門,劉諶邁步而入,看看鄧艾到底在作什麼妖。
正房簷下,兩名魏軍降兵靠坐子在牆邊正低聲嘀咕著什麼,見劉諶前來,慌忙跪拜。
劉諶沒有理會,直入房內,見鄧艾橫臥榻上,背對著自己一動不動。
房內還殘留著一股奇怪的味道令人難以名狀。
“老將軍餓了三日,還能安眠酣睡,本王甚是佩服!”
劉諶一邊說,一邊在房中坐下。
鄧艾聞言巋然不動,劉諶給陳壽使了個眼色,令其上前一探。
陳壽躡手躡腳地近前,躬身一看,隻見鄧艾虎目圓睜,麵有怒氣,嘴角略有淤青,趕忙轉回向劉諶低聲稟報。
劉諶一愣,嗯?被人打了?
難不成是王訓安排的那兩個魏軍降兵打的?
於是劉諶起身,出至屋外,兩名魏軍降兵垂首跪地,劉諶冷冷問道:“鄧將軍的傷是怎麼回事?”
“回大王,是小人打的。”魏軍降兵咬牙道。
劉諶眉頭一皺,心中不免疑惑起來,這魏兵看起來與鄧艾有什麼仇怨。
鄧艾名震隴西,威望甚重,應該受魏軍敬仰才是,怎會如此?
一番細問之下,這才得知緣由。
原來魏軍伐蜀之時,司馬昭曾下《乙亥詔書》曰:州郡將督,不與中外軍同,雖在上功,無應封者。
邊軍與中軍的士兵將帥,立功不能與中軍等同,而鄧艾所部俱屬邊軍,聞此詔命,皆覺不公,破綿竹時,便請命鄧艾上書,希望朝廷能一視同仁,結果遭到了鄧艾的嚴厲駁斥,還以擾亂軍心之名斬了領頭之人。
這讓其部兵卒都懷恨在心,好巧不巧,王訓安排來的這倆魏軍降兵,正是因為請命一事挨了軍棍,所以記恨在心。
兩人趁著鄧艾睡覺之時,將鄧艾給胖揍了一頓,這三日,日日做雞食送與鄧艾,以此羞辱。
劉諶聽罷,哭笑不得,但轉念一想,司馬昭為何會下這種令諸軍失和的詔書,難不成是故意針對鄧艾?
罷了,關我何事。
轉身入內,劉諶來到鄧艾榻前,慢悠悠道:“鐘會反了。”
噌!
鄧艾一下子從榻上坐了起來,臉上神采飛揚,目中精光四射,完全不像餓了三天。
劉諶攤手輕笑,對鄧艾來說,鐘會堪比葡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