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麼多人都還在鬆北賓館等待,就是在等鄭國鴻跟上麵彙報後確定最終的處理口徑,眼下鄭國鴻的電話打過來,也意味著對此事的處理塵埃落定。
陳正剛說完了相關的要求後,最後道,“今天在賓館被要求不能離開的人,現在可以讓他們走了,把通訊工具還回去,要耐心跟人家做好解釋溝通工作,同時好好道個歉,最重要的是要按照確定好的處理口徑,一對一地去做工作,大家明白嗎?”
陳正剛的意思顯然是要對今天在賓館的相關人等都下封口令,所以才會要求一對一去做工作,不過這種具體的事情顯然輪不到喬梁去操心。
喬梁這時湊到吳惠文耳旁道,“吳書記,我原來的老上司李有為說想要來送徐洪剛最後一程,您看可以嗎?”
“李有為?”吳惠文詫異地看了喬梁一眼,旋即輕歎了口氣,“看不出李有為還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他想來就讓他來吧,這種時候彆人都巴不得跟徐洪剛劃清界限,他倒是不怕非議,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聽到吳惠文點頭,喬梁臉上露出喜色,吳惠文同意了,事情就好辦了。
接下來,喬梁給李有為打了電話過去,李有為聽到吳惠文同意之後,一臉高興,當即表示馬上就趕來鬆北。
眾人各自忙碌著,今天在事發之後被要求不能離開賓館的人,經過工作人員的一對一單獨談話之後,也都得以離去。
喬梁在賓館等了一個多小時,李有為就到達了鬆北賓館,喬梁坐著對方的車子一起前往鬆北縣醫院,徐洪剛的屍體暫時安放在醫院的太平間。
不到幾分鐘的路程很快就到了,喬梁陪著李有為進入太平間,看到徐洪剛的屍體時,喬梁神色默然,這還是他第一次認真注視徐洪剛的屍體,白天出事的時候,喬梁衝進房間就隻顧著關心葉心儀的情況,並沒有多看徐洪剛,眼下看到徐洪剛死了似乎還有點死不瞑目,臉上的表情隱約能看出其生前的瘋狂和不甘,喬梁不禁輕歎了口氣,徐洪剛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固然是令人唏噓,但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也不值得同情。
喬梁靜靜地站著沒說話,李有為則是有些傷感,走到徐洪剛的屍體跟前,李有為伸手蓋在徐洪剛的眼睛上,試圖讓徐洪剛的眼睛閉上,低聲喃喃道,“洪剛啊洪剛,你連死的時候都還執迷不悟嗎?”
李有為自言自語著,眼睛紅了起來,不管徐洪剛做了什麼錯事,兩人過往的交情都讓李有為替徐洪剛感到悲哀,如果徐洪剛的官沒有越當越大,或許徐洪剛現在能快樂地生活著,甚至都不會離婚。
李有為站了許久,靜靜注視著徐洪剛的屍體,久久無言。
夜色寂寥,今天徐洪剛的死,或許可以說是令上下震動,但他的死,卻又如此微不足道,今後,又有誰還會記得徐洪剛這個人?
次日,徐洪剛的屍體被運回市裡,陳正剛以及吳惠文等省、市領導也都返回市裡,因為就在早上,省裡突然通知下來,鄭國鴻要到江州來,並且讓市裡邊提前準備,下午要召開市班子擴大會議。
鄭國鴻在這個節骨眼上又趕到江州來,顯然是為了徐洪剛的事,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鄭國鴻此行過來是為了穩定人心,並且給徐洪剛一事定調。
上午十點多,在前往江州的路上,鄭國鴻在車上接了個電話,接完電話後,鄭國鴻眉頭微擰,嘴裡輕輕念叨著‘楚恒’的名字。
電話是從京城打來的,打電話的人顯然是有一定的分量,至少鄭國鴻在接電話的時候,臉上的態度也是十分客氣。
收起手機,鄭國鴻目光閃動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臨近中午時,鄭國鴻才抵達江州,就在鄭國鴻到達江州時,省城黃原,上午從關州來到黃原的關州市書記郭興安,這會站在酒店門口等著,一輛黑色的小轎車行駛過來,在郭興安跟前停下,郭興安看了眼後座的人,臉上露出了笑容,率先伸出了手。
車上的人也快步走下車,滿臉笑容地和郭興安用力握了下手,“郭書記,彆來無恙。”
“馮部長,江州一彆,甚是想念呐。”郭興安笑嗬嗬地拉著對方的手,熱情地往酒店裡走,“中午我已經安排好了酒菜,咱們必須喝一杯。”
來人正是現任省組織部常務副的馮運明,兩人在江州共事時,因為安哲的牽線搭橋,雙方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形成了同盟關係,當時還一起跟駱飛掰手腕來著,時過境遷,駱飛成了階下囚,郭興安成了關州市的一把手,馮運明也有常人沒有的際遇,跨過了副廳這道坎,成了炙手可熱的省組織部的二把手,不得不說,世事無常且讓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