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成良瞥了喬梁一眼,“喬書記看來是不同意市局的這個處分意見?”
喬梁冷聲道,“矯枉過正,我看提這個處分意見的人是拍屁股做的決定。”
常成良嘴角一咧,這個意見決定是市局局長蕭遠程拍板的,喬梁估計也能猜出來,這是在罵蕭遠程呢。
臉上不動聲色,常成良道,“喬書記,我對具體過程不了解,但市局那邊既然做出了這樣的提議,我想肯定也有他們的道理,喬書記要是不同意的話,那要不您去市局的領導溝通?”
常成良說著,裝著不好意思道,“沒調查沒有發言權,我不清楚情況,也不好拉下臉來去溝通這個事。”
喬梁淡淡看了常成良一眼,“這事我會負責,成良同誌就不用操心了。”
常成良笑道,“也好,喬書記親自出麵的話,說話也比較管用。”
常成良說完站起身,“喬書記,我就先不打擾您了,回頭等您和市局的領導溝通完了,咱們這邊再看要不要給鐘利陽處分。”
常成良告辭離開,喬梁沉著臉,從手機通訊錄裡找出了市局局長蕭遠程的名字。
喬梁原本打算先看看市局會給鐘利陽什麼樣的處分意見再做下一步打算,如果市局隻是打算給鐘利陽一個警告或者記過處分,喬梁就沒必要專門再為此事給市局的那位蕭局長打電話,畢竟警告或者記過處分是可以接受的,因為鐘利陽確實動了手,不管這裡邊有沒有內情,在市局大會上動了手,不給個處分也不好對外交代,但要撤職,喬梁就覺得過了,這時候他不得不出麵和蕭遠程溝通。
電話很快接通,喬梁道,“蕭局長嗎?我是喬梁。”
電話那頭的蕭遠程笑道,“我知道是喬書記您,喬書記有什麼事?”
喬梁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道,“蕭局長,我已經聽說了鐘利陽的事,你們市局的處分意見是不是過頭了?”
蕭遠程一怔,他猜到喬梁打過來是為了鐘利陽一事,但他沒猜到喬梁會一開口就對他們的處分意見進行否定,體製裡的人講究說話留個三分餘地,喬梁這不走尋常路,一下還真是把他說愣了。
短暫的愣神後,蕭遠程解釋道,“喬書記,不知道您了解事情的詳細經過沒有,今天下午是我們市局上半年的總結表彰大會,鐘利陽跟人在會上大打出手,把人打得鼻梁骨都斷了,您說這影響壞不壞?行為惡不惡劣?”
喬梁沒想到那什麼姓侯的鼻梁骨還斷了,鐘利陽可沒提到這個,但喬梁已經斷定這事是個局,自然要堅決維護鐘利陽,道,“蕭局長,鐘利陽出手打人是不對,但據我所知,這裡邊是有原因的,不知道你認真了解了事情起因沒有?如果沒有,你們做出這樣的處分決定是不是不負責任?”
蕭遠程道,“喬書記,事情的起因我自然是了解過了,提出這樣的處分意見也是我們局領導班子會議上一致做出的決定,並不是某個人的決定。”
喬梁聽到蕭遠程拉上了整個局領導班子,皺了皺眉頭,轉而道,“蕭局長,我相信你們會議室應該是有監控的,調查監控,難道你們也認為是鐘利陽的責任?”
喬梁此刻完全選擇相信鐘利陽,因為鐘利陽說是侯明先是對他勾肩搭背,肢體上有一些過激動作,而後又拿礦泉水潑他,還先出了拳,鐘利陽才會揮拳反擊,因此,喬梁相信這些都能從監控上看得一清二楚。
蕭遠程道,“喬書記,關於會議室的監控,我們局領導班子在開會討論時都看了,事情不全是鐘利陽的錯,那個區分局的侯明也有很大的責任,但鐘利陽打人也是不爭的事實,所以我們誰都不偏袒,各打五十大板,對於那侯明,我們也是建議予以撤職處分。”
喬梁道,“你們對侯明的處分建議,我認為是對的,但對於鐘利陽的處分,我們縣裡不認同,也不同意。”
蕭遠程無語,喬梁這話直接頂得他說不出話來,靠,對方這是一點也沒給他這個市局局長麵子,將市局的處分意見給硬頂了回來。
心裡憋著一股火,蕭遠程道,“喬書記,您如果不同意的話,那我隻能找市裡的主要領導彙報,讓領導評評理。”
喬梁淡然道,“可以,蕭局長想怎麼做是你的權力,但我們縣裡保留自己的意見,也不同意對鐘利陽的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