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興安默默想著,思緒飄忽,作為***,他覺得自己完全能利用手裡的權力將彆人玩弄於股掌之中,讓彆人忠誠於他,為他賣命,而對於不老實不順從的人,他想的則是變著法去打壓。
郭興安想要掌控彆人,卻忘了人心是最難掌控的東西,今天彆人會為了官位和利益順從於他,明天彆人照樣會為了同樣的東西背叛他,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因為利益而聚攏在一起的人,最終也會因為利益而分道揚鑣。
不過郭興安現在也沒心思想那麼多,如今最讓他煩心的是省紀律部門,省紀律部門那邊給他發的問詢函他已經寫了書麵說明材料交上去,對於相關問題的答複,郭興安自然是敷衍應付,但他又請了蘇華新幫他出麵,有趙青正跟蘇華新先後幫他跟省紀律部門打招呼,想必省紀律部門新上任的那個林劍也得給兩人麵子吧?
郭興安現在隻能這麼安慰自己,但他心裡其實還是有些發虛,因為他打聽了下林劍的性格,知道林劍可能是個死板又很難通融的人,這種人最難打交道。
另一頭,剛從郭興安辦公室出來的洪本江,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瞅了瞅手機裡的一條未讀短信,將信息點開看完後,沉思片刻,隨即回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洪本江笑嗬嗬道,“林市長,哪能讓您破費請我吃飯,應該我請您才對。”
原來短信是市長林鬆原給洪本江發的,請洪本江晚上出來吃飯,洪本江此刻十分熱情地給了林鬆原回應。
兩人約了晚上的吃飯地兒,便沒再多聊,各自掛了電話。
洪本江拿著手機沉思著,腦袋裡閃過剛剛和郭興安交談的一幕幕畫麵,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神色,郭興安以為他就那麼好忽悠嗎?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洪本江也在為自己做著兩手準備,省紀律部門給郭興安發了問詢函,省裡的***也在這個時候換了人,種種信息都表明此事透著不尋常,洪本江不得不深思。
窗外,天色逐漸黑了下來,早秋時節的天氣讓人難以捉摸,白天還豔陽高照,萬裡無雲,到了這會已是烏雲密布,風開始刮了起來,再加上這兩天降溫,讓人體會到了什麼叫秋風蕭瑟。
縣城的關海大酒店裡,田旭翹著二郎腿坐著,一旁站著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年輕,對方這會剛把一疊照片交給田旭,隨即邀功似的站在邊上。
照片是年輕人從昨晚到今天白天在縣醫院裡拍的,田旭安排他在醫院蹲了一天一夜,讓他將前去跟王笑接觸的人都拍照下來,搞得他下午差點在醫院睡著了。
這會把照片交給田旭,年輕人見田旭開始看,殷勤道,“田少,我都是都按你的吩咐做的,熬了個通宵,今天白天又是瞪大眼睛盯了一天,把該拍的都拍下來了,就算是一隻蒼蠅從病房前飛過,我都沒放過。”
田旭從鼻孔裡哼了一聲,算是對對方的回應,一邊翻著手頭的照片,頗有些心不在焉地看著,直至看到喬梁時,田旭的動作才頓住,臉色一下有了變化,靠,喬梁怎麼會出現在王笑病房外,他跟這姓王的有關係?
關於王笑的情況,田旭現在已經摸清了,對方是個私家偵探,不過田旭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並不知道王笑原本就和喬梁認識,這會看到喬梁出現在醫院裡看望王笑,田旭忍不住疑神疑鬼,難道王笑是喬梁請的私家偵探,目的是跟蹤調查他?
田旭臉色陰晴不定地變幻著,這要是喬梁暗地裡請的私家偵探來跟蹤調查他,那可就大大不妙了,也不知道那個王笑跟蹤他多久了,對方是否又暗地裡查到了什麼。
“媽蛋,要不是昨晚警局的人來得太快,就把那姓王的家夥捉回來嚴刑拷問一番。”田旭目光陰鷙,多少有些後悔昨晚把王笑放了,不過現在想這種馬後炮的事情也沒啥意義,昨晚王笑在車裡就已經報了警,警局的人來得很快,他想把王笑帶走也不太現實,更何況他昨晚也是有意把王笑放走釣魚的,想挖出背後指使的人。
沉思片刻,田旭對身邊的年輕人道,“你先回去,回頭有事我再找你。”
田旭說著,從隨身帶的手提包裡掏出一萬塊扔給對方,“今天你辛苦了,這一萬塊拿去花,晚上好好去放鬆一下。”
年輕人眉開眼笑,“謝謝田少,以後有啥事您儘管找我,我比其他兄弟做事靠譜多了。”
田旭笑了笑,揮手讓對方趕緊滾蛋,他喜歡這種鈔能力帶來的感覺,窮慣了的人往往更喜歡現金觸摸在手上的感覺,所以哪怕現在無線支付這麼方便,田旭還是喜歡隨身在包裡揣幾萬現金,有時候去夜總會,拿著錢往空中扔,然後看著彆人尖叫著爭相趴到地上去撿錢,田旭就莫名充滿了快感。
包廂裡隻剩下田旭一人時,他拿出手機撥打了趙青正的電話。
電話接通,田旭開口就大咧咧道,“老頭子,不是說要把喬梁調走嗎?”
另一頭,趙青正聽著田旭對自己的稱呼早就習以為常,輕哼了一聲,“你以為組織部是自己家開的,你想調動誰就調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