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益東聞言,連忙送喬梁離開。
喬梁下樓後,抬手看了看時間,嘴角一抽,他從進入房間到離開,一共呆了不到五分鐘,不過看陳從貴那態度,喬梁覺得自己多呆也沒意思。
喬梁並不清楚,陳從貴其實並不是針對他,他作為督導組組長,在江東督導期間,並不想和地方乾部有太多私下接觸。
樓上房間,侯益東返回後,看到陳從貴正站在窗前,不由走過去,隻見陳從貴正注視著喬梁離去的方向。
侯益東道,“陳組長,您剛剛的態度不知道會不會讓喬書記心生不滿,他可是江東省最年輕的縣書記,市班子成員,像他這樣的年輕領導,難免會有些傲氣。”
陳從貴聽得一笑,“小侯,照你這樣說,我還是督導組的組長,部級乾部呢,咋的,難不成我
還得給他賠笑臉?”
侯益東撓頭笑道,“陳組長,我不是那個意思。”
陳從貴笑著指了指侯益東,“小侯,你的情商還得修煉,也就是我了解你,知道你大咧咧心直口快,經常說話不過腦子,不然就你剛剛那番話,不論是我還是喬梁聽了,都會覺得你是在挑弄是非。”
侯益東笑容一滯,連忙解釋道,“陳組長,我萬萬沒有那個意思,其實我對喬書記的第一印象還挺好的,上次他過來是我接待他,彆看人家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但表現得很謙遜。”
陳從貴笑道,“你怎麼知道人家不是裝的?”
侯益東道,“我感覺不太像是裝的,至少那骨子裡的神態不大能騙得了人。”
陳從貴笑罵道,“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自個幾斤幾兩不知道?就你那點道行,你跟人見一麵,就覺得能看透一個人?”
侯益東嘿嘿笑道,“陳組長,我可是您教的徒弟,您要說我水平不行,那就是在變相說您自個呢。”
陳從貴笑道,“你這個徒弟是自封的,我可沒說過那樣的話。”
兩人開著玩笑,同剛剛麵對喬梁的態度相比,陳從貴仿佛變了一個人,下麵的人其實都清楚,陳從貴平時是一個很和氣的人,很少發脾氣。
玩笑歸玩笑,陳從貴臉色多了幾分認真,“不管怎麼說,喬梁這個小同誌不簡單呐,你看他剛剛麵對我的時候一點都不示弱,還真讓我有點刮目相看。”
侯益東問道,“陳組長,那這個忙,您是幫呢,還是不幫?”
陳從貴笑容玩味,“為什麼不幫?我聽說那位趙青正同誌曾經在省班子會議上放話說要同田旭做血緣關係鑒定,證明他的清白,你說田旭要是抓回來,到時候的場麵會不會很有意思呢?”
侯益東聞言一愣,心想真到了那時候,怕是有好戲看了,但前提是能把田旭抓回來。
陳從貴又道,“之前咱們還在討論達關縣局的人是不是故意放走田旭,現在看來,是咱們多疑了,看喬梁今天這個態度,明顯不是。”
侯益東點頭道,“確實,如果是他們故意把人放走,喬書記今天就不會過來了。”
兩人討論著田旭的事,侯益東想到剛剛收到的那封郵件,問道,“陳組長,剛剛那封郵件,您看要怎麼處理?”
陳從貴不答反問,“小侯,咱們姑且不去討論郵件內容的真實性,你根據咱們到江東後的所見所聞,從客觀角度分析一下,你覺得郵件會是誰發的?”
侯益東怔住,“這……”
陳從貴笑道,“你怎麼想就怎麼說,大膽地說。”
侯益東思慮片刻,道,“陳組長,我在想……這會不會是趙青正背後指使人乾的?”
陳從貴笑道,“說說你的理由。”
侯益東道,“陳組長,我是這麼想的,咱們督導組剛到江東的時候,江東省不是剛好爆發一波輿情嘛,起因據說是沈萬林和趙青正的暗鬥,眼下有人收集了沈萬林如此詳細的黑材料,並且通過郵件的形式發給咱們督導組,我覺得趙青正的動機是很大的,最主要的是他具備那樣的能力,您瞧剛才那郵件裡連沈萬林子女的銀行流水都有,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搞到的。”
原來,剛剛那封郵件,反映的是省府副職沈萬林的違法違紀問題,而且提供了大量的線索資料。
陳從貴沒有反駁侯益東的分析,隻是笑問道,“小侯,如果你的分析是對的,咱們介入這事,是不是會成為彆人手中的刀?有人想借咱們的手動沈萬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