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研一當即愣住, 他不可置信的低吼道：“你瘋了？”
他們準備的重點都在之後的那場宴會, 這個時候提前進去，也撈不到什麼好。
實在沒必要費勁跑這一趟。
賀向淵聞言，摩擦著手環垂眸不語。
“我還是覺得，三思而後行, 不要因為……”
“我自己去。你幫我照顧好紀行。”
“誒，不是不陪你去的意思, 我是想讓你做好準備，不要意氣用事！”裘研一感覺這點事算是說不明白了， “在動手之前, 你也得跟單悸他們商量一下不是。”
賀向淵說：“嗯, 我知道了, 我去找他們。”
紀行還在睡, 這種精神力攻擊應該感覺不好受，但是因為紀行身上有a3幫忙修複，問題影響也不是很大, 現在隻是因為累了所以睡著了。
“照顧好他。”看樣子, 是想出去找單悸了。
裘研一知道自己勸了也沒用, 隻能歎了口氣說：“去吧去吧，我這邊你放心。”
賀向淵走後, 裘研一看著沉睡的紀行，拉了個小椅子過來，“你看看你對象，怎麼那麼不聽話呢。”
“我要是你, 我都煩死這個狗男人了。”
“你脾氣是真的好，居然這樣都能容忍。”
……
“說真的，你有沒有踹掉他的想法？你長得還不錯，沒了他可能後續還有更好的……”
裘研一嘀嘀咕咕說了半天，結果這句話以後紀行突然睜開了眼睛。
裘研一嚇了一跳，心說你咋半點反應都沒有就睜眼了呢，這話要是被你聽進去，你扭頭跟賀向淵那邊告個狀我這這輩子不就到此為止了嗎。
“你……你醒了？”
裘研一下巴上的肉都在顫抖，結果仔細一看，紀行隻是睜開了眼睛，瞳孔有些擴散，卻並沒有焦距。
裘研一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應該沒聽見。
“唉，你可真是嚇死……”話沒說完，裘研一的嘴角緩緩收斂，他有些茫然的低下頭，看著手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紮上去的一根銀針陷入沉思。
床上的紀行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裘研一坐在床邊一動不動。
倆人就好像倆雕塑一樣，比著誰更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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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永遠是整個帝國守衛最森嚴的地方。
賀向淵曾經來過幾次，都是進來接受封賞的，像今天這樣夜探皇宮，還是第一次。
夜晚的皇宮極美，精致輝煌的琉璃燈塔在最中央閃爍，整體建築偏古風，卻又很星際化科技，兩兩結合的十分完美。
據說當初建造的時候花了高價，多少人力物力資源注入其中，已經數不清了。
賀向淵看著燈塔忍不住冷笑一聲，這種人也配。
晚上有兩組守衛，他們的巡邏時間不定，每晚都會有新的時間排表出來，即使是賀向淵，也無法知道準確時間。
所以，賀向淵在牆上蹲守了足足有半個小時，才摸清了巡邏時間，趁著兩組交換隊伍的時候跳了下去。
借著夜色遮掩直奔皇宮裡麵而去。
皇帝的寢室此刻已經熄燈了，賀向淵站在門口，調試著新研發出來的乾擾裝置，放在了牆角。
等最外層的防護消失，賀向淵緩緩推開房門。
占據半邊內室的床上，年老的皇帝正睡得安穩，賀向淵拉開帷幕，旁邊的電子機器人突然啟動：“警報——”
‘滋滋！’
電子機器人紅眼閃爍兩下，突然癱軟，零件掉落在地上，直接癱瘓無法啟動。
這一切發生的很快，聲音甚至沒來得及傳出去。
床上的老皇帝也絲毫沒有被驚醒。
賀向淵看了他一會，突然覺得……
手指在老皇帝的臉上觸碰，下一刻直接被他抓住了手腕。
老皇帝驚慌失措的喊道：“你是誰？！”
“我？我是您親封的元帥啊。”賀向淵冷笑著掐緊了老皇帝的脖子，“他人在哪？”
線人傳來的消息，是老皇帝回了屋子然後失去蹤跡，等紀行那邊穩定下來，這邊老皇帝才重新出現，但是現在看來，老皇帝可能早就預料到會有人監視，以至於提前準備了一個替身。
隻為了方便實行計劃。
一想到這，賀向淵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攥緊了手喝道：“說！”
“呃……你……救命！來人！”老皇帝掙紮著伸手要夠什麼東西，賀向淵看出他的想法，直接把人拎下來摔在地上，隨後一腳踩了上去，“少廢話！”
老皇帝被踩在地上忍不住劇烈咳嗽，乾嘔的模樣恨不得把胃吐出來，“我就是皇帝，你，你大不敬！”
“既然如此，你就替他去死好了。”
“你……等一下！”老皇帝突然改口，“你是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彆傷害我。”
賀向淵要的就是可以分割紀行精神力的那個狗東西廢了，剩下的他根本不考慮，“少廢話，老皇帝人在哪？”
“我就是皇帝……”老皇帝堅持不改口。
賀向淵耐心告罄，一腳將人踢到床邊，看著對方‘砰’的一聲撞在床上暈了過去。
乾脆不再理會這個湊熱鬨的，仔細在現場搜索起來。
既然是從皇宮失蹤的，那麼人肯定逃不脫這裡。
隻要在這……
應該是有暗格，或者……
‘哢噠’
一聲細微的響動，麵前的牆壁突然凹陷下去，精致的牆畫隨著聲響分裂成幾塊，然後左右快速移動，像是魔方一樣快速重合，最後一扇僅容納一人通過的門緩緩打開。
賀向淵走進去，迎麵撞上了一個人。
賀向淵抬手就想解決了他，結果對方一抬頭，賀向淵直接愣住。
這張臉……？
紀行？！
為什麼紀行會在這裡？！
不、不對、這個人不是。
“向淵！”‘紀行’看見賀向淵那一刻，突然哭了出來，“向淵你怎麼才來，我好想你啊。”
賀向淵連忙後退，試圖和他講清楚關係，“你認錯人了。”
這個人雖然長得和紀行一模一樣，但絕對不是他的小布偶。
正在這時，裡麵又一個人走了過來，“三號，你在乾什麼這麼墨跡？”
說著，那人也是一愣，“賀向淵？你怎麼來了？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這個態度，倒有幾分像是他一開始和紀行見麵的時候。
隨後走來的人越來越多。
“向淵？”
“你還敢過來？！”
“親愛的你終於來了。”
“還不給我滾！”
……
每個人說的話都不一樣，氣勢與態度更是不儘相同，但是能準確地說一致的地方，就是他們和紀行長得一模一樣，就連聲音也是。
即使是雙胞胎或者多胞胎也絕不大會相似到這個程度。
除非是……克隆？
這樣一來，紀行那個精神力該不會是……
這樣一想，賀向淵恍然大悟。
他們隻拿到了紀行一半的精神力，並不足以分成這麼多克隆體的精神補償，所以試圖鍛煉精神力，似的那一半精神力可以供應所有克隆體。
簡單來說，就是有人拿了半瓶子水想裝滿十個杯子，但是水不夠，他就隻能用彆的方法將水生多，周而複始的錘煉，直到可以滿足克隆體為止。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紀行的精神力，可能從一出生就顯現出來了。
隻有太過於突出，才會被他們發現，才會……被皇帝加以利用。
如果這種灌輸精神力的方式成功了，那豈不是所有精神力低下的人都可以用這個方式來提高精神力嗎？
這個實驗，太過惡心。
太過於駭人聽聞！
而且，這些克隆人根本沒有自己是克隆人的意識。
賀向淵抿了抿唇，從眾多克隆人中擠出去。
這邊這麼大動靜，裡麵卻沒有半點回應，這不科學。
實驗室這種地方，本就是重中之重。
但凡有一點動靜，那肯定是保安和侍衛快速到場，現在，聊天都過去五分鐘了，還是沒人。
豈止是不正常。
當賀向淵走進去，裡麵空曠的場地，和各種裡麵躺著克隆人的箱子，還是讓他感到震撼。
這裡的人可都是……！
賀向淵緊咬牙關，努力不讓臟話罵出口，快速從頭走到尾，看著上麵各種東西隻感覺，心口在砰砰直跳。
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隻是，一直到最後，也沒看見狗皇帝的身影，好像真的不在這。
後麵跟上來的克隆人推了推他肩膀，說：“向淵，你在找什麼東西嗎？我可以幫你哦。”
要是換了彆人，一開始他就不會讓這些克隆體存活，可是現在，克隆體頂著紀行那張臉，故意露出甜甜的笑容，即使明知道他不是真的，也下不去手。
會讓他產生一種錯覺。
賀向淵歎了口氣，權當沒聽見，拿過一旁消防用的斧子，‘鐺’的一聲砸了上去。
電線連接著的設備瞬間發出‘滋滋’的聲音。
電光劈裡啪啦的順著地麵閃爍。
克隆人被嚇了一跳，幾乎是下意識的舉動就要去抓賀向淵的袖口，賀向淵連忙閃身躲過。
克隆人見狀很是委屈，眼中又充盈著淚水。
賀向淵有些厭煩的皺起眉頭，他家小omega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隻會讓人想嗬護，而不是像這個克隆人一樣，讓人惡心。
而且……克隆人的壽命都不會太長，因為所有東西都是偽造的在生細胞，這個實驗還在持續發展，具體什麼時候能夠出來正常的克隆人誰也說不準，隻是在場這些，可能很少有活過一個月去的。
賀向淵專心砸著設備，這些克隆人他不打算救，先不說本就不應該存在，就單單生存時間，好不容易把人救出去，結果沒兩天就自然死亡了，他何必廢這功夫。
再說，這種複刻的小omega，既然已經被他發現了，那就絕不允許他繼續存在！
手上的動作越來越迅速，賀向淵一路劈砍著設備，最後在角落看見一個冰櫃模樣的東西，仔細看去，裡麵裝的都是一個個小型的試管，試管中的東西是什麼他無從得知。
隻是最上麵一層，試管外麵都寫著紀行的名字。
另一個紀行的試管放在一起的試管上的名字是……‘紀初’
這是什麼？
賀向淵心下疑惑，卻也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乾脆一起砸爛，將這個名字記在心底。
砸爛之後，連帶著儲存用的冰櫃也沒放過，裡麵還有很多人的名字，賀向淵沒工夫一起看，全收拾乾淨了心裡也安定。
最後，看著後麵還在閃著火花的設備，賀向淵站在門口，點燃了手中的打火機。
“向淵，你……”
“三號？三號你怎麼了？！”
其中一個克隆人突然倒下，麵色灰敗，臉上的血肉仿佛在一瞬間抽乾，隻剩皮囊，不過瞬間斷了氣。
賀向淵知道，這是克隆人的時間到了。
他沉默著將打火機扔了進去，聽著裡麵‘劈裡啪啦’的聲音，緩緩走出了門。
而在他離開之後，在一個更為細致的牆壁上，又出現了一扇門。
老皇帝脖子上架著刀，戰戰兢兢的看著那些克隆人，以及賀向淵離開的方向。
老皇帝咽了咽口水，渾濁的眼睛中布滿瑟縮，“他走了，你可以……放開我了。”
“好。”
一聲輕輕地回應以後，伴隨著一聲巨響，整個地下實驗室消失在了皇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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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好一切，賀向淵重新回到醫務室，推開門，看見的就是這倆人僵硬對視的樣子。
裘研一感覺到有人進來，但是身體卻不能動，那根針帶給他的影響還沒有消退，唯一能活動的眼珠拚命的轉悠，試圖傳遞消息。
賀向淵過去用掌心覆在紀行的額頭上，感覺一下溫度，同時看向裘研一，“怎麼回事？”
“還不是你……”裘研一還以為自己無法開口不能講話，隻是心裡埋怨，誰知道脫口而出的話沒有半點打磕絆的意思不，再低頭一看，手上紮了一天一夜的銀針也不見了。
隻是在床上離他手背最近的位置，平整的床上出現一條褶皺，再往裡看，隱約就有一點在發光的點……？
‘咻’的一下就沒了。
賀向淵見他半天沒有聲音，皺起眉頭有些不耐煩，“嗯？”
“我……”
裘研一本來就不知道怎麼說，還在斟酌著整理語言，結果紀行突然坐起來抱住男人，將臉深深地埋在男人懷裡，帶著哭腔的喊了一聲：“向淵！”
裘研一：哦豁？
這一聲給賀向淵喊的手忙腳亂的，連忙抱住他拍了拍，“怎麼了？”
“我害怕。”
“……害怕？”賀向淵抱著紀行的手緊了幾分，“害怕什麼？有我在呢。”
“下次，彆丟下我一個人。”
賀向淵頓時就明白了紀行所謂的害怕是什麼，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醒來，看見的也都是陌生的人，陌生人照顧不到位或者怎樣，都會讓他感到害怕。
本來他這次去回的時間很充足，也算好了紀行的恢複時間，誰知道那個裝置那麼不抗揍，打一下就碎了，這也就導致了紀行提前清醒。
賀向淵又無奈又高興，無奈是因為這件事沒法避免，高興是因為那個裝置真的對紀行有效果。
反正最大的潛在問題已經被他解決了，賀向淵也不用顧忌其他什麼，抱著紀行哄：“好，不會，沒有丟下啊，隻是因為你情況不太好，沒辦法跟我一起，我才沒帶上你的，下次，下次一定帶你一起好不好？”
“嗯。”紀行抓著男人的手緊了緊，抬頭小聲說：“餓了。”
“餓了？我去給你找吃的。”賀向淵想出去拿吃的，抬起的腳步一頓，又看了眼紀行，“你在這等我？”
“好。”
得到準確回應，賀向淵才轉身出去。
他沒把裘研一一起拉出去，主要是紀行剛醒，也需要醫生在一旁盯著，要是出現什麼問題能夠及時診治。
賀向淵走後，裘研一一直憋著的那口氣終於是能鬆了出來。
“誒不是，你何必裝委屈騙他呢。”
你根本就沒有因為賀向淵自己行動而感到難過，而且你也沒有受委屈！你還把我紮了！啊！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