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旭嘴巴咧得老高,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這種時候他也不敢違背趙青正的意誌。
夜,悄無聲息。
有人說,在明天沒有到來前,誰也不知道死亡和明天哪個先來臨,所以要過好當下每一天。
這話是有道理的,至少喬梁在前一天晚上還和光彩照人的呂紅雲在一起吃飯,這才隔了一天,呂紅雲就死了,這讓喬梁不得不感歎生命的無常,雖然談不上和呂紅雲有什麼特殊的交情,但涉及到生死,總會讓人多一些來自內心的觸動。
對於抓捕田旭,喬
梁在邱陽新給他打了個請示電話後,最終聽從了邱陽新的建議,當下仍是對田旭采取監控措施,抓捕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邱陽新並沒有說這是局長彭白全的意思,作為下屬,邱陽新這點分寸感還是有的。
一夜無話。
次日,喬梁來到辦公室後,上午按既定的行程安排去縣經濟開發區參加部分工業項目現場辦公,與企業負責人麵對麵交流,著力幫忙解決企業的‘急難愁盼’問題,再次提出要全力打造一流的營商環境,為全縣招商工作大局提供強有力的支撐。
從開發區回來時已經是中午,喬梁回到辦公室後,縣局局長彭白全隨即趕到。
彭白全上午提前給喬梁打了電話,知道喬梁中午才有空,也就這時候過來。
喬梁抬手請彭白全坐下,看了下時間,道,“吃午飯的時間到了,彭局要是不嫌棄,我讓食堂送兩份盒飯到辦公室裡來吃?”
彭白全笑道,“喬書記,我平時工作忙也是經常吃盒飯的,再說了,喬書記您請的盒飯,那意義可不一樣,我求之不得呢。”
喬梁嗬嗬一笑,“坐吧。”
彭白全點頭坐下,看似隨意地說了一句,“邱隊長這會去迎接省廳的專家去了,所以沒一起過來。”
喬梁看了彭白全一眼,“省廳的專家?”
彭白全解釋道,“是我們今天上午從省廳緊急請的一位痕跡檢驗專家,昨晚呂紅雲墜樓的現場,我們想請省廳的專家再來看一看。”
喬梁道,“是有什麼新發現嗎?”
彭白全搖頭道,“不是有什麼新發現,而是昨晚現場的另外三個當事人,今天主動到我們縣局來交代情況了。”
喬梁眉頭一擰,“田旭主動到縣局來了?”
彭白全點頭道,“是的。”
喬梁麵色古怪,昨晚他聽從邱陽新的建議,暫時不對田旭采取措施,而是繼續暗中監控,今天田旭倒是自個送上門來了。不過很快,喬梁就注意到剛剛彭白全話裡的措辭,彭白全說的是‘交代情況’而不是‘自首’。
目光微微一沉,喬梁問道,“具體是怎麼回事?”
彭白全答道,“按照三個當事人的口述,呂紅雲是自己失足掉下樓的,當時他們在和呂紅雲談事情,和呂紅雲保持著距離,對方因為情緒激動,踩到護欄上一小塊缺失的地方,失足掉下去了。”
喬梁質疑道,“就這麼簡單?”
彭白全道,“他們說事情真相就是那樣,我們的人帶他們重新去了趟現場,情況確實跟他們說的相似,當然,我們肯定也不可能輕信他們的話,所以我們跟省廳求援,從省廳請了一名痕跡檢驗專家過來。”
喬梁認可地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問道,“昨晚在場有三個人,除了田旭外,另外兩個是什麼人?”
彭白全道,“另外兩個沒啥特殊身份,我們查了下,都是遊手好閒的街溜子。”
喬梁再次問道,“那這三個人你們現在是放了還是……”
彭白全道,“還沒有讓他們走,得等省廳的專家過來,再重新去勘驗現場。”
喬梁微微點頭,對這個回答還算滿意。
兩人交談時,午飯送了過來,兩人邊吃邊繼續交談。
臨近中午,縣殯儀館的人也少了不少,一輛不起眼的黑色大眾車開到殯儀館的停車場停下,車後座,縣局分管書記韓利率先從車上下來,緊接著,一名戴著墨鏡和口罩的男子從另一邊下來,韓利快步走上去,“沈領導,我給您帶路。”
墨鏡男子點了點頭,他正是省府的副職沈萬林。
沈萬林一邊走一邊將手上的一個鴨舌帽戴在頭上,將帽簷往下壓了壓,如此一來,沈萬林的臉幾乎都被遮擋住,根本沒人能認出他是誰。
韓利看到沈萬林全副武裝的樣子,嘴角微微一抽,沈萬林這也包裹得太嚴實了,不過韓利也能理解沈萬林的想法,沈萬林是不想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