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人不是沒有階級的。
那些最低級的, 是沒有異能, 力量也最弱的人造人,他們一直都是清理地表的先鋒, 炮灰裡的炮灰。
隨後是有異能但是力量弱的, 他們會與最低級的人造人搭配, 充分利用自己的異能,但是他們不是第一線作戰的, 死亡率要低一些。
最高級的則是二者兼具的人造人,他們處於人造人中的領導者地位,死亡率最低。當然這也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他們最強大。
然而人造人在地表執行的任務極度危險,很難多時候個人的強大根本沒有用處, 團滅稱得上常態。
而且就算人造人以強為尊,說到底他們還是被人類所控製。
和另一所研究所裡的人造人由英文字母與數字來區分不同。殷天甲所在的研究所裡,人造人由天乾地支排列。
但不論是哪一個研究所,最頂尖的人造人都在不斷地被研發中。
曾經最高級的人造人統一擁有“黃”字為輩分,隨後更強大的“玄”輩分被創造出了, 過了數年後,“地”輩分被製造。
他們分彆對應另一所研究所的A、S、SS三個級彆。
而現在,兩所實驗室都在研製更高等的人造人,傳說中的SSS與“天”。
先成功的實驗室無疑會獲得更多的資源。
更何況,人造人界那些逝去的泰山北鬥們無一不在死前預言——最強大的人造人擁有征服地表的能力。
他們能結束末世啊。
人類向往著,期待著, 希望能夠創造出開辟地表的造物。
他們想要再一次見到真正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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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天甲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誕生的。
每個字輩, 擁有“甲”這個稱呼的都是這個字輩裡的最強者。天乾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排序完畢後, 就用十二地支排序,十二地支也用完後就直接用數字。
研究所投以巨資,打造“天甲”,是一場豪賭。
在如今這個資源匱乏的社會,打造一個“天甲”的投入,高到難以想象。
因此所有知情人都對“天甲”報以最大的期望,其中甚至包括另一所實驗室的研究者們。所有活著的人類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然後殷天甲誕生了。她沒有異能、沒有精神域、體質脆弱。
結果可想而知。
迄今為止,為了創造天甲而送命的資源搜集者,為了研究天甲而累死的、無法承受失敗而自殺的科學家,數不勝數。
假如不是殷天甲的製造價值太過可怕,她可能已經被遷怒者撕成了碎片。
在她身上投入的可怕的資源,既是她的催命符,又是她的保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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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閉的實驗室內,一個黑發的少女被束縛在解剖床上,她渾身都在痙攣,可見已經痛到了極致。
她身邊坐著一個垂著頭的白大褂女人,女人雙手緊緊握著少女的左手。
她不斷地低聲安慰:“天甲,天甲再忍忍,我們一會兒就好了。彆怕……回去我給天甲做好吃的好不好……”
少女的喉嚨裡發出嘶啞的嘶吼,王黛山心疼地紅了眼眶。
實驗室內的操作台前,幾個白大褂在討論爭執。
“我認為天甲的身體恢複能力是無止境的。她對輻射與毒藥病毒的抗性也是源於此。”
“我也這樣認為,而一旦支持她身體恢複的能量不足,她會陷入類似‘冬眠’的沉睡……”
“這簡直沒有參考依據!我們不可能照搬她的情況來抵抗地表的輻射與毒物或者病毒。就算我們能夠照搬,難道以後人類每一秒每一刻的生存都要燃燒巨額的能量嗎?”
“可是這好歹是一種抵抗輻射的方法……而且生物的生存本來就每時每刻都需要能量。我認為她的生存機製有參考價值……”
研究員們爭執不休,他們嘗試著時不時增加或者更改注入天甲身體的藥劑。
王黛山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告訴自己不能夠阻止實驗的進行。
否則她一定會失去照顧天甲的資格……而且還會被送上軍事法庭。
所有從事研究的研究員,在這個社會裡都有著軍籍。
這一次的實驗,終於結束了,當王黛山將天甲送回房間時,天甲恐怖的恢複力已經讓她完全恢複了。
少女縮在她的懷裡,不說話,隻是大顆大顆掉眼淚。
天甲並不想哭,可是王黛山哭得那麼傷心,如果她也一起哭的話,王黛山就不會哭了,她會停下來安慰她。
隻要能夠讓黛山不難過,那麼讓她再說幾句類似“哭出來就不痛了”這樣的話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