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研低喝一聲, 從刁鑽的角度裡彈起,按理說狹窄的房間是獨屬於短刀的戰場,更何況鍛刀室內光線昏暗。
但這個狐狸一樣的男人卻遊刃有餘, 明明他使用的是長劍卻處處穩占上風。
而且他手上的長劍,不屬於日本傳統的刀種。
藥研心裡一涼, 這個人,可能不是刀劍付喪神,他可能真的就是“審神者保護司”的部長。
“嘖,真是不聽話呢藥研。”水鏡彎了彎眼,竟然將長劍插回了劍鞘, 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順著藥研的攻擊扭身就抓住了藥研的手腕——
“篤!”一聲悶響。
藥研雙手被反扭,本體短刀擦著他的脖子被插入地板, 藥研也被狐狸一樣的男人壓在身下。
水鏡單膝壓在藥研背上,一手扭住他的雙手,一手抽出了藥研的本體刀把玩:“呼——好好聽我說話不好嗎?政府的工作人員很辛苦的!”
他轉向中年男人:“好了,說罷審神者,你的業務是什麼?快一點, 我們司事情很多的。”
中年男人早就縮到了牆角,此時他的雙眼布滿血絲,似乎在咬牙考慮什麼, 聽到水鏡的話後, 立刻回答:“碎刀!我選擇碎刀全本丸!”
水鏡突然膝蓋一個用力, 狠狠將身下突然掙紮的藥研再次摜到地上, 然後他像中年男人提問:“那麼我開始問了。”
“什麼?”中年男人下意識問。
水鏡調整著眼鏡:“等一下我查一下……啊找到了,您是代號為‘沃倫’的審神者,性彆男,任職七年。以上基礎信息正確無誤?”
“啊?是啊!……是,怎麼了?”中年男人茫然地點頭,
“嗯……很好……”水鏡推了推眼鏡,用溫和的聲音,語速奇快道,“您請求的業務為碎刀全本丸……啊,請注意,隻有在審神者靈力能夠等價交換的情況下業務才會順利完成,假如保護司判斷審神者無法支付代價那麼業務合同做違約處理,保護司合同要求嚴苛,請審神者自由審核合同,合同條約位於審神者就職手冊第五部分第一……”
“我答應!我都答應!我隻要你碎刀!殺了他!”中年男人忍不住叫出聲,他仇恨而又恐懼地望著水鏡身下的藥研。
水鏡彎起嘴角,再次露出他雪白的小尖牙:“哦呀……真是乾脆呢這位‘沃倫’審神者,那麼請回應我,並且答應以下口頭契約:沃倫自願以自己的靈力為代價,向審神者保護司兌換碎刀全本丸的服務——對嗎?”
“對!我答應!”中年男人抖動著麵部的肥肉,他想了想,為了保險又道,“我、沃倫自願以自己的靈力為代價,向審神者保護司兌換碎刀全本丸的服務!快啊!”
審神者之間的契約與合同很少能夠口頭訂立,因為口頭契約太容易被鑽空子,而且假如確立契約的一方遠遠強過另一方,將有可能造成許多不好的後果。
但中年男人早就在巨大的壓力與恐懼、憤怒下忽視了這一點,他此刻腦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他一定要這些刀全部碎掉。
狐狸一樣的男人又推了推眼鏡,他悅耳的聲音在中年審神者耳邊響起:“好的!合同成立。”
然而中年男人還沒有來得及微笑,水鏡又說道:“接下來由保護司審核申請者資格,申請者沃倫靈力等級為D,鑒於您已經就職七年,那麼碎刀全本丸業務要求基礎靈力等級為S,啊呀,很抱歉呢,您違約了……輕問您的違約金選擇由什麼途徑支付呢?是分期還是一次性……哦對了您無法承擔一次性的違約金支付。”
水鏡的聲音異常輕快,他的語速哪怕在刻意調快後都帶著漫不經心的感覺,但這在中年男人耳中卻異常刺耳。
他不可置信地反問:“你說什麼!為什麼?!你什麼意思!”
“咦?不能夠理解嗎?那我就在說一次好了,您這樣身為工作人員的我也是很辛苦的啊。”水鏡聳了聳肩,冷酷地笑了,“我說啊,您違約了,保護司將不會為您提供任何服務同時您需要支付違約金,明白了?”
藥研停止了掙紮,驚愕地望向水鏡。
在得到希望後又失去了希望,而且還被人用戲耍的方式一般踐踏尊嚴,審神者內心的憤怒衝散了恐懼,他“唰”一聲站起來:“你不是審神者保護司的人嗎?你不應該保護我嗎?”
“是這樣沒錯呀,能夠保護您是我的榮幸。”男人那碧綠色的眸子透過鏡片,戲謔地瞟了一眼審神者,“因此請您早日上交違約金,這樣保護司才能夠接受您的下一單申請。”
“你這個騙子!我要投訴你!你以為我不認識時之政府的人嗎?你給我等著!我也要碎了你的刀……”審神者呼吸急促,口不擇言地開始辱罵與恫嚇,用詞越發不堪,他到現在還以為水鏡是一振刀,隻不過是獨屬於時之政府的刀。
在男人的叫罵聲裡,水鏡歎了一口氣:“真是的,不僅不仔細看合同還辱罵工作人員,身為保護司的部長我很難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