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魔法火焰跳躍在壁爐中, 照亮了船艙。
雖然除了沒有窗戶,這個房間根本看不出普通船艙的樣子。
濃墨重彩的油畫依次掛在牆壁上,在壁紙雅致暗紋的襯托下顯得大方又得體, 畫像中盛裝的夫人和盔甲鋥亮的騎士正在一唱一和地高聲唱著, 優美的詠歎調在另一幅油畫裡琴師的伴奏下,格外悅耳。
猩紅色的簾幕垂在牆壁上,點綴在油畫兩側,高高的玻璃花瓶放在簾幕前,插著淡黃色的花朵。
殷姝坐在火爐邊的小桌子旁,帶著黑色手套的雙手交握著支在深紅色的桌布上,長長的金色流蘇從桌上垂下, 順著她黑色的長裙垂到地上。
她將下巴擱在雙手上,垂眸聽著油畫的歌劇。
魔法真是神奇的力量, 數百年的沉澱讓它成為巫師社會賴以生存的基石,吃穿住行全部都離不開魔法。
它能讓行駛在波濤怒海中的船平穩行駛, 又能讓狹小的船艙擴展為巨大的房間。
歌聲漸漸停止,油畫中的女士優雅地行禮,從畫框中嫋嫋婷婷地消失, 騎士威武地翻身上了馬匹,蹬蹬蹬跑進了背景中的森林。
而唯有琴師收起了豎琴,他聲音溫柔地問:“芙洛拉教授,您的心情好一些了嗎?”
“謝謝。”芙洛拉放下雙手, 像油畫中的精靈琴師點頭, “你們的演奏很美。”
“您喜歡就好。”琴師轉身, 片刻後也消失在月光下的森林中。
芙洛拉麵前放著一本封麵雕花的硬皮書,沒有題目,沒有書簽,整整齊齊的書頁,質感美好純黑色的封皮。
她翻開了封皮,空白的第一頁上浮現出了數行花體字:
“芙洛拉!好久不見啦!一千年不見啦!有沒有想我呀?”
芙洛拉:“……”並沒有。
第二頁:“在這個世界,我的名字仍然是《霍格沃茲》,但是我們曾經可愛的小精靈芙洛拉如今已經變成‘顫栗行者’黑魔法教授,真是令人沮喪啊……”
“PS:然而哪怕這麼多年下來我們的芙洛拉仍然是單身狗。”
第三頁:“但是!我仍然還是芙洛拉最好的助手,這一次,我們的任務是回到霍格沃茲!簡不簡單,容不容易?隻要再看一次霍格沃茲的角角落落,我們就完成任務啦!”
第四頁往後都是空白,芙洛拉合上了這本書。
自從殷姝進入過後台後,她對任務世界以及係統就有了更深的了解。隻有在這個被後台標注為“哈利波特”的世界裡,才會有類似“指導”的這本書,而其他世界裡都隻有係統的提示。
這很有可能是因為這個世界,它的體係和其他的任務世界不一樣。
並不是指魔力這種力量與其他世界的力量體係不同,而是指這個世界的文化與其他世界的大相徑庭,連占大部分的人種都不一樣。
因此才會有這本書的存在。
倉房的門被敲響了。
芙洛拉將書收進了係統:“請進。”
門應聲而開,一個高瘦的男巫走進房間,他留著末梢打著卷的山羊胡子,看起來既有些冷漠又有些陰鶩。
但是他的聲音卻出乎意料的洪亮悅耳:“格林德沃小姐,我們快要到霍格沃茲了。”
“我知道了校長,謝謝你的告知。”芙洛拉站起身來,攏了攏長長拽在地上的裙擺和黑色披風。
卡卡洛夫禮貌而紳士地致意,看得出來他十分敬重芙洛拉:“那群大小夥子可全都在等待我們的黑森林精靈,要知道你願意來霍格沃茲觀看三強爭霸的消息可是讓他們樂瘋了。”
芙洛拉笑了笑,輕輕道:“那真是謬讚了。”
她的聲音像是歎息一般,卻又柔軟嫵媚,夜晚的風一樣吹過。
在她還是“雪姬”的時候,基本就沒有雙足落地行走,也幾乎沒有微笑過,現在又變成了“芙洛拉”,竟然還有些不習慣。
走出艙房後,芙洛拉落後卡卡洛夫一步,這並不是敬意或者客氣,卡卡洛夫還沒有讓她芙洛拉格林德沃落後一步的本事,這隻是芙洛拉的習慣了。
什麼都沒關係,什麼都不在意,地位與榮耀沒有意義,隻要維持最基礎的禮儀就好了。
壁燈中跳躍著橘紅的火焰,映在牆壁與猩紅的簾子上,也給芙洛拉蒼白的麵孔染上了一層輕薄的暖意。
走廊已經走到了儘頭,卡卡洛夫打開門率先喊道:“小夥子們,安靜!彆那麼亢奮,看看誰來了?”
厚重的大門後非但沒有安靜下來,反而還更加喧鬨了,卡卡洛夫無奈地朝芙洛拉一笑,紳士地請她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