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奇犽和小傑被送來這個世界時,一直住在三層樓【帆與海之詩】裡。
梨院宅的第三層,就是被布置成係列裝修【楓院茶庭】的和風房間,這也是水鏡選擇來招待泉奈和新來的小姑娘的房間。
這個房間和忍者世界的風俗最相近,熟悉的環境總能夠讓人放鬆一些。
水鏡帶著兩人走上旋轉的樓梯,小姑娘走在最後,在經過一樓的歐式大廳時稀奇地多看了兩眼,而泉奈的視線一直集中在水鏡後背上。
對他們這些戰國時代的忍者來說,隻消一兩眼就能夠迅速記下視線所能及的地形布置,更何況是縝密周全的泉奈。
他們走進了三樓,佐良娜已經發現事情不對頭了。她不清楚自己走出的那個房間是第幾層樓,也許是地下室,但是在這個很明顯不是一層樓的房間裡,卻開著一個通向庭院的門,而這一層樓下麵的那層樓,卻開著一個通往水榭的門。
假如她的起始位置算是地下室的話,那麼這一棟不凡的建築,二樓和三樓都連著接地的院子……哪怕是空間忍術都做不到的事情吧!難道是幻術嗎?可是這位名叫泉奈的萬花筒宇智波沒有一點麵臨幻術的反應。
佐良娜開始有些慌了。
初見時激動的少女已經冷靜下來,低著頭跪坐到了椅子上,泉奈直接坐到了她的對麵,佐良娜小心翼翼地在空出的軟墊上坐下,明明有一肚子疑問,卻安靜如雞不敢說話。
低著頭的少女似乎發現了她的不安,抬頭看向她,軟軟地問:“小姑娘,喝茶嗎?喜歡什麼樣的和果子呢?”
“這裡是哪裡?還有梨院家又是哪一族?”佐良娜偷偷看了一眼泉奈,發現泉奈仍然盯著少女,眼神專注。
少女仿佛不知道有人盯著她一樣,溫柔地道:“這裡是我的家‘梨院宅’,是架構在異空間裡的屋舍,不是幻術。把你牽扯進來是因為我的能力出了錯,不得不讓你在這個世界滯留一個月,非常抱歉。至於我,我是梨院水鏡,就是這裡的主人。”
佐良娜僵硬地問“一、一個月嗎?”
“嗯,可以回去的,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是一樣的,不要擔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少女似乎明白佐良娜的惶恐,她秀氣地用眨了眨眼,漂亮的雙瞳瞬間變成了猩紅色的三勾玉。
“你也是宇智波!”佐良娜驚呼,在座的兩個陌生人都很強大,但是他們的雙眼都是和爸爸一樣的眼睛,不得不說寫輪眼給了小姑娘很大的安全感。
少女收起了寫輪眼,輕輕笑了笑:“隻是有著宇智波的血繼界限,我並不是宇智波……”
“你是宇智波。”泉奈突然打斷了她的話,“梨院水鏡、梨院琳琅、宇智波琳琅,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水鏡一下子從位置上站起來,好似逃避一般對著佐良娜說:“我去拿些茶點,你喜歡吃什麼?告訴我……”
“琳琅!”泉奈也站了起來,他隔著桌子一下子握住了水鏡的肩膀,似乎是在責問又像是在懇求,“你到底做了什麼?”
“……”水鏡沉默地低頭,佐良娜被他們突然爆發的氣勢壓得緊緊靠著椅子的靠背不敢動。
“你還是這麼敏銳……”水鏡長長的睫毛垂下,像兩把展開的小扇子, “如你所見,我的力量出現差錯了,一不小心就把你複活了。”
她的聲音冷冷淡淡的,初見時的那一聲“泉奈”仿佛是泉奈的錯覺一般。
泉奈繞過了桌子,雙手直接搭在她的雙肩上,聲音低沉:“你為此付出了什麼代價?琳琅,告訴我好嗎?”
泉奈向來是敏銳而理智的。他在執念最深的時候醒來,震驚地發現自己給斑哥的雙眼又回來了,而且身體恢複到了巔峰的時刻。
可是他身上還穿著宇智波一族的喪衣,他死亡的記憶絕對不會出錯。
更何況,房間裡還有一個來自木葉村建村數年後的,宇智波一族小姑娘,宇智波佐良娜。
在密封房間裡的幾個小時,他套出了佐良娜知道的大部分情報,從那些被修飾、被美化的曆史中,足夠泉奈推測出許多真相:斑哥與千手結盟,斑哥叛出木葉,宇智波滅族,斑哥身死,在小姑娘佐良娜這一代,她的父親,唯一長成的遺孤宇智波佐助也隻能遊走在集體之外。
泉奈的情緒非常複雜,既有因宇智波一族的憤怒、痛苦、悲傷與迷茫,也有對實現和平盛世的欣慰、感慨和喜悅。
然後他想到了自己的未婚妻琳琅。在所有的親人逝世後,他是她唯一的感情依托,而他死了,這個有著宇智波式固執又有著梨院一族的溫柔的姑娘要怎麼辦?尤其是保護她、限製她的宇智波一族迎來的是這樣一個下場。
死者宇智波泉奈,軀體複活,靈魂回歸,一切代價由創造者梨院水鏡承擔。
一切代價由創造者梨院水鏡承擔。
將一個死者複活,讓這個死者擁有真正的血肉之軀,讓他的血肉之軀回歸到巔峰時刻,甚至連血繼界限都一並保留。這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夠做到?
琳琅的混血血繼有著無限成長的可能,而她也是做的出成為叛忍、研究複活死者的事情的。
這一切讓泉奈不得不猜測,“梨院水鏡”,有很大的可能就是琳琅。
所有複雜的情緒全部都找到了一個傾瀉的口子,一同化作一腔擔憂、憤怒與愛意。
奇怪的空間,陌生的世界,含恨的過去,這些都不重要了,他本來就是該回歸淨土的亡靈,過去的事情永遠無法改變,忍者隻會,也隻能夠活在當下。
所以,琳琅,為了複活我,你到底付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