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穿著一身甲胄,長長的烏發流淌,他的麵容清雋俊美,神色一片祥和安寧。
那身嚴謹束身的甲胄並沒有因為他麵容的陰柔而顯得不相稱,恰恰相反,甲胄與青年相輔相成,造就了一位威嚴卻不失溫柔的年輕大名。
殷姝沉默了片刻,在青年醒來之前迅速換上了【禦錦瓊天】套,抹了一把臉,試圖讓自己看起來驕傲而豔麗一些。
在她準備好後,青年終於抖了抖濃密的睫毛,睜開了雙眼。
起初他的雙眼像是做夢一樣呈現出茫然,隨後慢慢聚焦,直直地望著水鏡:“老、老師?”
“你醒了。”水鏡垂眸,她準備得匆忙,而【禦錦瓊天】套裡的妖狐是長發,因此她的長發就垂在青年的胸口,纏在甲胄上。
“我沒有死嗎?”城主感受著身軀裡的力量,“奈落……不見了?”
“不,你死了。”水鏡用左手將長發挽起,傲慢道,“我殺了你,現在的你是被複活後的人見陰刀,你是我的弟子,我不會讓奈落妨礙你。”
陰刀坐起身,看著身邊仍然姝麗的大妖:“老師……”
“我死過了。”水鏡伸出右手食指,按在陰刀的唇上,“陰刀,我死過了,你現在看到的是我的轉世,假如你還認我為老師的話,就叫我‘梨院水鏡’。”
與此同時,突然一聲電鈴聲響起,緊接著是殷姝最熟悉的係統聲:“死者人見陰刀,軀體複活,靈魂回歸,一切代價由創造者梨院水鏡承擔。”
陰刀頓時皺起眉:“您是怎麼……的?把我複活又付出了什麼代價?”
禦錦瓊天這個人物有一個好,她有著大妖獨有的我行我素,有很多問題不願意回答就可以不回答。
水鏡挑眉笑了笑:“這不是你能管的,陰刀,你隻需要知道我已經強大到無所謂這點力量損失就好,你也看到了,複活你的棺材和我身後的門,全部都是我鍛造出來的造物,雖然不怎麼聽話,但是這世上隻有我能夠控製他們。”
陰刀不信:“老師!您……”
“你又要忤逆我嗎?”對陰刀這種人,水鏡隻能蠻橫不講理一把,“不許問,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用你自己的耳朵去聽,自己去判斷!”
陰刀頓時噤聲,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微笑:“是……老師還是這樣呢……”
直到這時,他才有了一點輕鬆的影子,也許是禦天姬將他複活給了他信心,他輕輕吻了吻唇前水鏡的指腹:“老師、我……”
就在這時候,水鏡背後的生之門突然“哢噠”一聲開了,水鏡立刻收回右手,裝模作樣轉生看著生之門,陰刀大概是膽子真的大了,竟然還遺憾地歎了口氣。
門開了,這一次的目標和頭朝下進入的佐良娜不一樣,他是走進來的。
帶著一股屬於海水的鹹腥,與黑泥一般的殺意、惡意、絕望的氣息——當然這所有的一切在見到水鏡的那一刻全部被他收好隱藏,又在見到陰刀的下一刻再次爆發。
陰刀立刻從棺材裡翻出來,迅速擋在了水鏡身前:“是你!……奈落,你沒死。”
奈落用他那雙血紅的雙眸貪婪陰鶩地看著陰刀身後冶豔的女人:“死?怎麼可能……幾百年了呀,禦天姬……”
“想不到啊禦天姬,你竟然用這種方法將我們分離了……哈哈哈哈,為了這個懦夫,你真是用心良苦。那麼,為什麼又把我從封印裡重新召喚出來呢?不要告訴我你是真的舍不得我啊……”
兩人有著相同的麵容,也穿著同樣的甲胄,一人還是光風霽月的城主,一人卻早已淪落為地獄掙紮的惡鬼,兩張一模一樣又截然相反的麵容,像是光與暗的兩麵。
此時他們一同望著水鏡,一雙黑眸疑惑而清澈,閃爍著點點星光;一雙血眸渾濁而貪婪,交織著愛恨兩難。
水鏡:“……”
水鏡冷笑一聲,開始了她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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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
周末的時光總是令人快樂的,放學回家的日暮草太告彆了好友,回到了自己的家日暮神社。
“媽,我回來了。”草太將書包一扔,換了鞋子就跑去翻冰箱。
“草太,歡迎回家。”草太的媽媽,手裡仍然在織著毛衣,電視裡還在播報著今日新聞。
“姐姐是這個月要回來一次對嗎。”草太舔著冰棒坐到他媽媽身邊,“我記得姐姐又懷孕啦。”
“是啊,真好啊……”草太的媽媽一臉慈愛,“要準備一些母嬰用品給她帶過去啦。”
電視上仍然在放著新聞:【……因不明原因海嘯,據專家估計海底並無地震,漁船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