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發生在瞬息間,周圍的尖叫聲還沒落下,祝溶就把那哇哇大哭的孩子扶了起來,四周的人迅速圍過來,七嘴八舌。
“天啊,沒事吧?”
“怎麼掉下去的,家長也太不負責了吧?”
“老天,這閨女會輕功嗎,太危險了吧……”
“這孩子命真大!”
下一瞬,祝溶就被薛鳳嬌一把拽到麵前尖聲哭著:“你這死丫頭,你瘋了嗎,這裡是六樓,六樓,你當你是誰啊,啊?”
剛剛的確很驚險,可因為那條幅的存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個姑娘真的是靠著那條幅才撿了一條命……再看到薛鳳嬌哭的稀裡嘩啦,連忙上來安慰。
“老天保佑,大姐,你就彆罵孩子了,孩子也是為了救人,她肯定也嚇壞了!”
“是啊,要不是你閨女,這小家夥今天可就……哎,家長呢……”
“是啊,彆罵閨女了,這可真是個好孩子,自己命都不要了的救人啊,閨女嚇壞了吧?”
祝溶立刻抱住薛鳳嬌“哭”了起來。
“媽……我怕……”
薛鳳嬌又是生氣又是心疼,抱著她不住拍著。
這時,一個女人踉蹌著奔過來,抱住那還在哇哇大哭的孩子放聲大哭起來。
“毛毛,毛毛……”
商場的保安也往這邊趕來。
祝溶拽了拽薛鳳嬌,“哭”著說:“媽,我們快走吧。”
薛鳳嬌哪兒有不聽的,抹著眼淚又恨又心疼拉著她往電梯大步走去。
旁邊人急急道:“誒誒,怎麼走了,彆走啊,做了這麼大的好事……”
抱著小孩子的女人抬頭,就隻看到那母女兩人走進電梯的側影!
當天晚上,這件事就被放在網上了。
商場的監控恰好拍到了祝溶飛身跳出去,一把抓住孩子一手拽著條幅蕩回護欄裡麵摔到地上的畫麵……下麵的評論全都是“啊啊啊啊!”
“天啊,這是特效嗎?”
“這小姐姐我跪了……是我的話真做不到!”
“這是豁出命了救人呢吧,萬一條幅不夠結實,這不是兩個人都沒了……我的天!”
“保安到的時候小姐姐已經離開了,做了這麼大的善事不留名,這是什麼仙女啊!”
“小姐姐遮的好嚴實啊……”
“我在現場我在現場,小姐姐隻露出一雙眼睛,不用說是仙女顏值了!”
“人美心善啊,我又相信這個世界充滿愛了……”
網上鋪天蓋地都在誇讚,祝家,祝溶則是因為這件事被一家三口輪番批判了整整三四個小時,薛鳳嬌都氣的說以後不準她演戲了。
“演個古裝劇就當自己會輕功了,命都不要了,這是不讓我這個做媽的活了啊……”
還是祝溶靈機一動裝出一副後怕不已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才躲過一劫!
好在隔天就要去聞家赴宴,這才把這件事翻過篇去!
請帖是邀請祝東海先生及家人,因此,到了壽宴這天晚上,祝家四口打扮好了後,坐了一輛加長轎車前往聞氏莊園。
能參加聞氏老爺子壽宴的,不用想就知道都是京圈裡非富即貴的存在,這種富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富,而貴,自然也不是一般程度的貴。
也是因此,祝家出發的很早,生怕去的晚一些會失禮,畢竟,這可不是他們平時交往的普通富人圈,這是京城乃至於整個華夏最頂尖的那些人。
祝東海和薛鳳嬌難得正了神色,華服出席,祝淮也很是重視,高定西裝顯得他更加英俊,祝溶原本是很平靜的,卻拗不過薛鳳嬌,被倒騰了好一陣子,不過也算有效果。
她原本的底子就已經不給彆人活路了,如今細致裝扮過後,更是帶著一種來向所有女賓宣戰的架勢。
小費老早就有眼色的一直留意著外邊,等到一輛加長黑色轎車停下,侍應生打開車門他看到祝東海大腹便便的身影,頓時就是一個機靈。
下一瞬,果然就看到祝家少爺下車後,伸手從車裡接出了祝家小姐。
玫紅的魚尾吊帶禮服勾勒出線條完美的身材,高挑纖細凹凸有致,柔膩的皮膚在夜燈璀璨下泛著象牙般的瑩潤光澤,長發盤起,頭上沒有多餘的飾物,銀色的耳線垂在肩上,恰恰凸顯出精致的鎖骨。
她微垂頭被哥哥從車裡攙出來,高跟鞋穩穩踩在地上,抬起頭來,眉眼絕美,氣質高貴,一瞥一笑……竟是比主人家還要顯得貴氣悠然幾分。
小費這一瞬也被這驚人的美貌震得失神,回過神來便是暗暗感歎。
自家先生真的不是外邊傳的不近女色,隻是……太挑剔了而已。
瞧瞧,真遇到了頂尖兒的,不用人教自己就開竅了……
整了整自己的衣裝,小費打起精神同時又不著痕跡的往外走去,一邊和迎麵遇上的人寒暄,一邊速度不減。
莊園大門口車很多,幾乎是一輛挨著一輛的開過來,可在侍應生井然有序的引導下,半點不見混亂。
祝東海下了車,拽了拽西裝,抬手,徐鳳嬌便是自然而然的挽上去,兩人正要回頭招呼一雙兒女跟上,斜前方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嗬,我當是誰,原來是祝總啊,真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
祝東海聽到聲音就冷了臉,回頭,看到來人,冷笑一聲:“我也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寧總。”
祝溶抬頭看去,祝淮附在她耳邊低聲道:“寧興義。”
祝溶挑眉。
就是這幾天被祝東海翻來覆去問候祖宗的那個人,一直在想在背後搞祝家的那個。
祝溶便是抬腳往那邊走去,剛邁步,又被祝淮拉住。
“你去乾嘛,小孩子彆湊熱鬨。”
自從回到祝家,“小孩子”三個字就成了祝溶的魔咒……她嘴角抽了抽,隻能站在祝淮身邊。
寧興義身邊跟著一個穿唐裝的半老先生,祝溶瞥了眼,發覺有些眼熟,然後就想起來,這不是那個當初勾魂勾到她身上的什麼金大師。
金大師早就看到了祝溶,對上祝溶的視線便是一個激靈,強做鎮定移開視線。
寧興義已經走到了祝東海身邊。
大門口不斷有人進去,他們停在旁邊,時不時有挽著進門的華服男女朝這邊看過來。
寧興義嗤笑一聲:“也難為祝總要整出這幅文雅模樣,想來是祝總也知道,老爺子秉性高潔,最喜文人雅士,而最厭惡的就是滿身銅臭的暴發戶……嘖,在下好心給祝總個建議,待會兒彆往老爺子麵前湊,當心老爺子被你身上的銅臭味兒熏到。”
寧興義一席話說的刻薄至極,就差直截了當說祝東海暴發戶一個,還豬鼻子插蔥裝大象了……然而,祝東海是什麼人,跟人對罵他就沒輸過。
看旁邊薛鳳嬌不動如山的神情就知道,這場麵遠不用她出馬。
下一瞬,祝東海便是哼笑一聲:“這倒不用寧總提醒,畢竟,寧總這種有口臭的人都不擔心會熏到聞老先生,祝某人區區銅臭又怕什麼?”
寧興義登時冷臉:“你說誰有口臭?”
祝東海小眯眯眼努力睜大做出詫異的模樣:“你沒有嗎?那真是不好意思,寧總剛說話的時候祝某人聞到一股惡臭味,還以為是你呢。”
寧興義咬牙:“你……”
祝東海立刻掩鼻:“臭味又來了……老婆,你聞到沒。”
薛鳳嬌抬手優雅的掩了下口鼻:“好像是有點。”
夫妻兩人一唱一和,登時就將寧興義懟得上火。
寧興義索性也不裝了,看著祝東海冷笑一聲:“祝胖子,你彆得意的太早,能參加聞家晚宴的人多得是,可不是誰都能搭得上聞家這條大船的……人,貴有自知之明,金大師,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金大師和祝東海有嫌隙,這不是秘密,因此寧興義才故意拉他發聲。
然而,他話音落下,卻見金大師像是忽然回神,一臉茫然看著他:“什麼?你說什麼?”
寧興義嘴角抽了抽!
祝溶在一旁暗暗挑眉,就看到金大師悻悻往她這邊瞥了眼,眼神無辜。
寧興義沒能占據上風,正在惱怒,就看到小費從大門口朝這邊迎了過來,遇到的人具是跟他客氣打招呼。
誰都知道,聞家到底是誰說了算,而費特助,就是那位身邊的第一人……他可比一般的聞家後生有麵兒多了。
看到小費朝他們這邊走來,寧興義隻當是聞家是看在他侄女兒的麵子上才這麼給他臉,頓時就在周圍眾人的豔羨中朝小費走了兩步。
“費特助客氣了,怎麼好意思讓你出來。”
小費這才看到寧興義,隻是神情未變,熱情地和寧興義握手:“寧總來了,裡麵請。”
寧興義正要接話,小費卻已經一步越過他走到祝東海麵前,禮貌頷首:“祝總您好,我姓費,是聞先生的助理,我家先生抽不開身,囑咐我來迎您,裡麵請。”
說完,十分自然的朝薛鳳嬌和祝淮祝溶抬手:“祝太太,祝少,祝小姐,裡麵請!”
祝東海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就已經被小費熱情的接了進去,留下寧興義滿臉懵逼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