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間彌漫著墨香與歲月沉澱的書房中,陳館主的聲音仿佛穿越了時空的界限,帶著一種古老樂器的韻味,沉穩而又蘊含著無數的故事:
“其實,也並非是什麼難以承受的重擔。自從我的兒子兒媳,以及眾多忠誠的弟子們在戰場上英勇獻身後,武館之中便隻剩下你今日所見的孫女陳嫣,幼孫陳長青,以及內門弟子陳玉傑。”
“如今,我已經步入了人生的黃昏,難以再像昔日那樣,長久地支撐這座承載著家族榮譽與武學傳統的武館。”
“若你能承諾,在往後的日子裡給予武館一份照拂,我便願意將這個孩子收入門下,作為我最後的關門弟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蘇寒的眉頭輕輕蹙起,眼中閃過一絲不解的光芒:
“晚輩不過是一介手執筆墨的書生,如何有能力去照料一個武館?若是日常生活中的瑣碎雜事,這自然是小事一樁,不足掛齒。”
陳館主深深地歎息了一聲,他的目光猶如燃燒的火炬,直直地注視著蘇寒:
“蘇小哥,你心中清楚,我所期望的,絕非僅僅是這些日常的瑣事!”
隨著陳館主的話語落下,書房內的空氣仿佛凝結了一般,變得沉重而靜謐。
蘇寒與陳館主長時間地對視著,彼此的眼神交織著複雜的情感。最終,蘇寒低下頭,沉思了片刻,然後發出了一聲意味深長的歎息:
“陳館主,您怎麼就如此肯定,我這樣一個書生,能夠為您的武館撐起一片天空?我們相識不過短短幾次,您就如此信任地將陳嫣等人的未來托付於我?”
陳館主一手指向一旁的運生,另一手指著茶幾上的禮物,語氣中帶著一絲堅定:
“你搬至武館附近的日子並不長,但對於運生的過往,我卻有所耳聞。”
“你不隻是將他視為親人一般對待,還將他的母親接到你的住處,共同生活。如今,你為了他能學習武藝,不惜花費重金,費儘心思與我協商。”
“這樣一位重情重義的人,我為何不能將希望寄托於你?至於其他的,我相信你心裡自有分寸。”
一旁的運生,看到蘇寒為他習武一事,多次懇求陳館主時,早已眼睛泛紅。此刻,聽到陳館主提出用收他為關門弟子作為條件,以換取蘇寒日後對武館的關照,他已是淚流滿麵。
他走到蘇寒麵前,“咚”的一聲跪下,雙手緊緊抓住蘇寒的手臂:
“先生,這武我不學了,先生不必因為我而接受他的條件。”
蘇寒輕輕一拉,將運生從地上扶起,從口袋中掏出手絹,溫柔地擦拭著他臉上的淚水與鼻涕,輕聲說道:
“都已經是個大人了,怎麼還這麼容易流淚呢。你彆想太多了,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我有著自己的考量。陳館主願意收你為關門弟子,這對你是件好事。”
“你不可能永遠跟在我身邊,至少將來有一天,當你不在我身邊時,你還能有一技之長,照顧好自己和你的母親,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