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一張巨大的黑色綢緞緩緩鋪展,星光在其中若隱若現,仿佛是無數細小的鑽石在暗夜中閃爍。
蘇寒站在窗前,深知此刻還不是踏出那一步的最佳時刻。需要耐心,等待夜色最為濃鬱,如同墨水般浸透每一寸土地,那時,自己接著夜色便可以像一道幽靈,悄無聲息地穿梭在昭和巡邏兵的視線之外。
蘇寒心中明鏡似的,若是此時貿然啟程,無疑是將自己置於險境之中,如同飛蛾撲火。一旦被截,後果不堪設想。
要麼,那些藏於藤箱中的秘密文件被無情揭露,他的生命也將如同燭火般熄滅;要麼,他隻能選擇倉皇逃竄,但那樣做,無疑會將無辜的運生和王嬸一家卷入這場風暴。
當然,還有一種極端的選擇,那便是當場化身修羅,將所有目睹他的人儘數抹去。
然而,儘管蘇寒對昭和之人懷有深深的仇恨,但這些都不是自己現在願意麵對的結果。一旦失手,不僅文件無法如期送達,而且通往梁叔藏身之處的道路將被重重封鎖,一時半會不能在未驚動敵人的情況下送過去。
這些文件,就如同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一旦錯過,便失去了它的價值,遲來的傳遞隻會讓它淪為一團廢紙,自己根本賭不起。
閉目養神,腦海中不斷演練著出城的每一步計劃,每一個細節都如同雕刻家手中的刀,精準而無誤。思考到這裡,蘇寒選擇在這個間隙,靜靜地恢複自己的內力。
當蘇寒的雙眸緩緩開啟,體內的內力如同洶湧的江水,奔騰不息,充盈著無窮的力量。他將目光轉向窗外,那些曾經璀璨奪目的星辰,如今已被厚重的雲層所吞噬,夜色變得更加深邃,恰如其分地為他即將展開的隱秘行動披上一層神秘的麵紗。
蘇寒小心翼翼地將藏匿於木箱中的夜行裝備逐一取出,穿戴整齊。他身著黑色的夜行衣,腰間係上了新購的青色麵巾,僅露出一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睛。背後,一把沉重的大刀靜靜倚靠,手中則提著一隻精致的藤箱。他如同一隻靈巧的貓,從陽台輕盈地翻躍至屋頂之上。
選擇了一條遠離喧囂街道的屋頂路線,蘇寒一路借助屋脊的掩護,悄無聲息地向城外的方向疾馳而去。
途中,他感覺到自己的反應能力比以往更加敏銳,幾乎能夠本能地計算出跳躍至前方屋頂所需的力度和距離。這樣的流暢與精準,在以往是需要稍作停頓才能達到的,而今夜,他卻如同行雲流水一般自然。
經過約莫十幾分鐘的疾馳,帶著心中未解的疑問,蘇寒輕鬆地越過了出城的最後一道關卡,穩穩地落在路旁一棵參天大樹的樹梢上。他帶著疑惑打開了狀態麵板,細致地尋找著可能遺漏的線索。
終於,在“神”這一欄目中,他發現了答案。原來,隨著內功層次的提升,他的“神”值也在不知不覺中得到了提升,而這一變化並未有明顯的提示。
此刻,“神”已從七點悄然升至八點,這便是他今晚思維敏捷、頭腦清晰的原因所在。
心中的疑惑得以解開,蘇寒不再停留,施展出精湛的雁蕩功繼續前行。大約七八分鐘後,他遠遠地望見了一座熟悉的青瓦紅牆建築,那是一座兩層小樓,此刻,他已然來到了目的地附近。
蘇寒悄無聲息地飛身上了一棵大樹的樹梢,遠遠地觀察著院內的動向和周圍的布局。自從上次的夜探之後,梁叔等人必定提高了警惕。儘管他與梁叔、陳四有著深厚的交情,但對於他們的下屬卻是陌生而疏遠。貿然從樹梢潛入,一旦遭遇不測,後果不堪設想。
長時間的觀察後,蘇寒發現四周的暗哨布置得極為嚴密,難以找到潛入的機會。無奈之下,他隻得躍下樹梢,大步流星地走向那座小樓。
不出所料,他尚未接近百米的範圍,便有兩名守衛從灌木叢中現身,攔住了他的去路。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警惕,手電筒的光束緊緊鎖定在這位身穿黑色夜行服、蒙麵、背著大刀的不速之客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