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跟他談感情時,要是有一方一直充當上位者,一直都充當施舍的那一方,薑恬的邏輯無法自洽。
那麼她隻會越來越難受。
等到那個時候,她必定要做出妥協,要麼改變自己的人格,接受被“養著”的人生;要麼就假裝麻木下去,直到把自己逼到絕境。
薑恬在電話那邊笑了笑:“奶奶可能看出我的擰巴了,所以她給了我這個機會。她幫我找到合適的兼職,我通過麵試獲得了那個機會,那個大學也是我一點一點摸索著申請的,幸好他們接受了我。”
說到這裡,她的語氣頓了頓:“衛景深,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也許彆人施舍我,我可以接受,但你不行。因為我想跟你有更多的可能性。我得通過自己的努力去尋找一個平衡,去找到相對的平等。”
“我希望我們能有未來。”
衛景深的眼睛無比的酸澀。
他當然明白,如果他不明白,就不會在這裡聽薑恬說話了。
可是明白是一回事,難過又是另外一碼事。
“你要去多久?”
“我不知道,所以才給你打這個電話。也許我要很久才能完成學業,甚至中途會出現意外。無論如何,希望你不要找我。如果我沒有完成自己的蛻變,沒有實現人格的獨立和自洽,哪怕我們在一起也不會長久。”
“你就讓我在這裡等著嗎?我就不能夠隨時去看看你嗎?你放心,我不會乾涉你的生活。”
薑恬在那邊歎了一口氣:“可你忍不住。如果喜歡的人陷入了困境,你又怎麼能夠忍得住不幫我呢?”
衛景深不說話了,他承認薑恬說的是真的。
平日裡她掉一滴眼淚,他都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捧在她麵前。
“衛景深,我不會找你要承諾,讓你等我。我離開不僅僅是為了你,更是為了我自己。原本我渾渾噩噩,打算一輩子就這麼過去算了,是你的觸動,讓我重新燃起了對生活的希望,我挺感激你。”
“可是歸根結底,我還是要為自己活的。如果一個人連自己都顧不上,隻為了彆人的期盼而生活,那麼她就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了。”
說到這裡,薑恬遲疑了一下:“如果在我離開的時間裡,你遇到了適合的人,可以發展感情,我不會有意見。我答應了奶奶,也收下了鐲子,但我不會用這些東西禁錮你的人生。如果你有合適的結婚對象,就往我的郵箱裡發一封郵件,給我一個地址,到時候我會把鐲子寄回去的。”
“衛景深,我希望你能夠幸福。”
她可真是善解人意,把一切都考慮清楚了。
衛景深拿著手機,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不是不委屈的,不是不憤怒的。
可他又深知薑恬說的是對的。
潛意識裡,他一直想包辦她的人生。
“我要登機了,你還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薑恬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