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薑恬一開口就提到了他們的未來。
薑恬好像也想到了這一點,她的臉突然就紅了。
“不是……我就是做了個假設。”她吞吞吐吐。
“彆反駁了,你就是想跟我過一輩子。”
葉飛嶼語氣有點囂張,有點得意。
薑恬又有點生氣了。
她的情緒被葉飛嶼攪亂了,剛才的傷感一掃而空。
看到她要生氣,葉飛嶼安撫她:“你的考慮很周全,但你是不是也要考慮一下我的想法。”
薑恬看著他:“你是怎麼想的?”
葉飛嶼在心裡醞釀了一下,表情突然變得有些難過。
“首先,我們兩個人沒有誰強迫誰,隻是對彼此喜歡,這種感情是自然而然萌發的,沒有任何外界的強製因素,它很珍貴,你說是嗎?”
薑恬點頭。
“我需要你,離開了你,我的精神症狀會更加嚴重,你也很清楚這一點,對吧?”
薑恬再度點頭。
“而你卻可以輕易地離開我,因為你對我無所求。”
“我不會離開你的,我都說過了。”
他又扯回了這個話題,薑恬下意識反駁。
葉飛嶼掩飾住心裡的高興,他的表情很嚴肅:“可你的確能離開我,我參與到你的生活,卻不能對你的生活產生實質性的影響,離開了我,你也能好好生活。而我離開了你,連基本的睡眠都保證不了,也許什麼時候我就精神分裂,思維混沌了——”
薑恬忍不住打斷他:“你彆胡說!”
“不是胡說,我找過很多心理醫生看過,他們都說我這種病很難治。大腦太複雜了,疑難雜症那麼多,我隻是剛好患上了一種而已。”
他的病當然沒有那麼嚴重。
但睡眠不好,讓他每天臉色白得就跟鬼一樣,不是假的。
心理醫生告訴過他,他們不確定他的病會發展到什麼樣的程度。
但他堅信他才是大腦的主人,任何精神攻擊都毀滅不了他。
葉飛嶼語氣低落:“所以,我很需要你,無論是感情還是生活都需要你。可對你來說,我的存在隻是可有可無。你甚至用未知的未來,拒絕我的現在。”
薑恬有些焦急:“不是拒絕,我說過了,隻要你需要我,我隨時可以幫助你。”
唉。
他該說什麼好?
幸好她遇見了他,要不然她肯定會被騙得一無所有。
“不,我不能接受這樣的幫助。雖然我在M國生活過很長時間,但我的思想很傳統。薑恬,你不給我一個名分,還說要隨時幫助我,你是想讓我愧疚死嗎?我的父母從小就教育我,對待女孩子一定要認真,不能用玩一玩的態度。”
“我不可能在沒有名分的情況下隨意輕薄你,你必須被珍惜。可我真的不舍得讓你走——想到你要離開,我的心好像被誰硬生生撕裂開一個口子。”
“但是,如果傷害你才能換來我的安寧,那我寧願你離開。”
說到這裡,葉飛嶼自嘲般笑了笑:“你放心,我會幫你處理好所有的事,你安安心心快快樂樂地生活就好。”
“我隻期盼著,等我病情加重後,在我意識清醒的最後時刻,給你打電話,你一定要來見我。也許那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
葉飛嶼的眼眶已經徹底紅了。
他看上去是那樣的破碎又絕望。
為了不隨意對待喜歡的人,他寧願忍受病情的折磨。
多麼深情啊。
他就不信薑恬不管他的死活。
對薑恬,不下猛藥不行。
薑恬咬緊了嘴唇,她緊緊地看著葉飛嶼。
這次輪到葉飛嶼移開目光了——他承受不住分離的痛。
他的眼神是那樣的黯淡。
過了好一會兒,薑恬慢慢地、堅定地抱住了他。
“你說的對,我不應該用未來抗拒現在。”
“葉飛嶼,我們交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