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軍營。
某處營帳內,薑恬終於蘇醒了過來。
她剛一睜眼,正巧與端著藥進來的婦人撞上了視線。
那個婦人愣了一下,隨後露出了一個友善的笑容:“你醒了?”
薑恬一開口,音色無比沙啞,她虛弱地問著:“這裡是何處?”
那個婦人笑道:“這裡是大營,你昏迷了好幾日了,陳大夫說今日你若是再醒不過來,那就性命垂危了。幸好閻王爺沒勾走你的命,你看,這不就醒來了。”
薑恬有些發愣,她看著婦人:“是您救的我嗎?”
那個婦人連忙擺擺手:“不是不是,是將軍救的你!”
“……將軍?”
“是啊,是我們將軍看你可憐,一路把你帶回了軍營,你可真是撿回了一條命啊。”
婦人感歎道。
薑恬還有些恍惚,就又聽那婦人道:“你先在這裡歇著,我去叫陳大夫,你醒了,他肯定極為高興。”
還沒等薑恬再繼續問,那個婦人就出去了。
過了不到一刻鐘,一個長相俊秀、麵帶微笑的男子走了進來。
他看上去溫文爾雅,極有書卷氣。
“你醒了,看來我配的藥果真有用。”
被稱作陳大夫的人對她笑了笑,隨後吩咐道:“把你的手伸出來,我再給你探探脈。”
薑恬依言伸出了手。
“嗯,毒已經解了,再休養個十天半個月,就沒有大礙了。我這真是從閻羅殿裡搶回了一條命。”
給薑恬把完脈,陳大夫點點頭,笑容中帶著滿意之色。
“大夫,是將軍下令,讓您來救治我的麼?”
陳大夫挑了一下眉:“你還不知道?按照他們所說,那夜正下著瓢潑大雨,你暈倒在了一棵樹底下,隻剩一口氣。將軍怕你死在那裡,就把你帶上了。他們找我來給你看病,我一把脈就知道你這可不是病,你是中了毒。”
“說來你也真是命大,這種毒天底下會解的人不超過三個,我就是其中一個。”
說著說著,陳大夫語氣裡露出了幾分得意。
像他這種醫術高超的大夫,能夠解決一種疑難雜症,給他的成就感自然比治傷寒強的多。
“多謝大夫,多謝將軍——”
薑恬看上去還有些虛弱。
陳大夫對她說:“你不必謝了,我得把你的病情跟你交代清楚。”
薑恬默默看著他。
“看你長了一副花落月貌,我大致能猜到,你必然是個貴人家的小姐。雖不知你為何淪落至此,但我們做大夫的,不該問的不問,本就是行醫的原則之一。”
“但是——這種毒素長期種在你的體內,多多少少已經對你的身體產生了損害,即便我把那毒素拔除,損傷已然產生,治好的期望有些渺茫——”
說著說著,陳大夫就有些欲言又止了,他的眼神裡麵也帶上了幾分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