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不帶這麼多靈石出門了,留給老二老三多好,這下卻是喂了狗。”康大寶如此想道。
危急之際,他又試著催發一下儲物袋中的黑骨,不出意外的毫無動靜,這到底是破爛還是寶貝,都這時候了,還不護主嗎?
“道爺好像......還有一絲活路吧?”康大寶隻覺自身靈力愈發匱乏,麵前劉家老大的飛劍也開始疲軟起來。
這家夥到底也不是鐵打的,也會累,喵的,可自己比他累得還快!
劉家老大越走越近,這家夥是殺過多少人呀,煞氣真重!
“砰!”開山錘散開靈光爆裂開來,聲勢驚人。
一般而言,練氣修士的低階法器自爆這一招對於境界相仿或者高於自己的對手往往不能奏效。
在更多的時候,這隻是將死之人不願意將自己的法器留給敵人的一種剛烈手段而已。
如剛才的牛鬼兒,就隻在爆碎的飛輪下損失了一些鬼娃娃罷了,最後還是因為中了計才被劉家老二收了首級。
是以劉家老大也未將康大寶這黔驢技窮的一招放在心上。
待其一瘸一拐、稍有費力地躲過幾塊開山錘的碎片之後,卻被一物砸中胸口。
大驚之餘,想象中的劇痛卻是未來,定睛一看,麵色瞬間大變。
原來撞了自己的,是自家二弟的半個腦袋!
劉家老二之前生受了白卞的一記劍氣指,令得他連站立都難。
燃血大法帶來的一身凶氣又都被身上的劇痛趕走,剛趴上宋二姐的軟背,一塊法器碎片飛來,他沒力氣把頭再偏更多。
“嘶啊。”一頭秀發上沾滿白漿的宋二姐嚇出一聲驚呼。
那塊法器碎片從她的眼皮見飛速擦過,劉家四鬼死了一個在她的背上,她似已看見了自己的悲慘下場。
趴在背上的屍首各色漿水還在流,把個好好的紅裙衫染得汙穢不堪,她卻兀自呆愣地往前走著,全無放下屍首的勇氣。
“老二!賤婢,你怎麼不死!”劉家老大揪住自家二弟屍體,一巴掌把宋二姐揮出老遠,宋二姐痛呼一聲,滾翻帶起一片草屑。
劉家老大沒有留力,結結實實挨了一掌的宋二姐骨頭不知斷了多少,尖利的骨茬把臟腑劃得稀爛。
她囁喏著不敢哭出聲來,淌著淚顫巍巍地掏出一個殘破玉瓶,徒勞地把乾癟的丹藥往嘴裡塞。
表情空洞看向在場僅剩還能站立的兩個男人,卻說不清希望誰是最後的贏家。
“老子要活剝了你!”承受了喪弟之痛的劉家老大狂奔向口湧鮮血的康大寶。
“反正都要死了,總該試試吧。”康大寶隻覺再也支撐不起自己的身體,法器破碎,靈力枯竭,連整個世界都仿佛在眼前打轉。
倒在地上的最後那刻他強撐起雙眼,看看疾奔而來的劉家老大,腦中卻忽的想起了師父生前單獨與自己所說的話。
“初代祖師雖然隻是築基真修,但卻有經天緯地之才,創出了一門了不得的宙階秘術,這份天資就是比起一般的金丹上修都不遑多讓。
來,我說來你聽,需用心記。”
“若真是厲害,師父也不會敗給那禾木道道首。”
“你這笨小子,不是祖師的秘術不厲害,而是師父不得要領,使不出來。”
“我也是個愚笨資質的,估計學了也使不出來。”
“......嗬,說來也對。可做掌門的總得學,學了總沒壞處,便是使不出來,也得跟我一樣記了傳下去。”
“記好了,破妄金眸第一篇:‘重明所曰,日月也,是謂光明相繼不已......’”
“重明所曰,日月也,是謂光明相繼不已......”
康大寶喃喃念著,體內僅存的那點靈氣艱難運轉,雙眼中突地滲出血淚,隨後竟從中散出兩道銳利的金光。
劉家老大暗叫不好,還能被這胖子翻盤不成!
這惡漢腳下微微騰挪,側身奔來,兩道金光越過他,直直地點在彙聚一路。
正打在他身後強忍悲痛,雙眼噙淚,給劉家老四敷藥止血的劉家老三身上。
劉家老四眼睜睜見此慘劇,被自家親哥的血肉骨渣灑落一身。
本就出氣多進氣少的他氣得一口氣提不上來,竟腦袋一偏,胸中肺葉一漲,活活炸開,也咽氣過去。
“喵的,好容易試出來還能射歪的?喵的,什麼破秘術,連幾個練氣期的雜碎都沒殺乾淨!”
康大寶慘笑一下,模糊的雙眼似看到了劉家老大慘叫著撲回兩個弟弟化在一起的肉泥之上。
“唉,眼皮子都沒力氣睜開了,道爺我還是得死呀!下輩子,下輩子,能不能當個紈絝呀,兩輩子都很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