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蠢貨!”康大寶聽完徒弟自述的經曆,輕罵了一聲,也不管一頭霧水的三個徒弟,兀自上了驢車不再多說。
師徒四人架著驢車走到墟市中央,在一處圓頂建築門前停下。
“康掌門,許久未見了。”門前一位背負雙劍的白鬢老者笑嗬嗬地迎了上來。
“桂道兄風采依舊,康某可是惦念得緊啊。”康大寶又換上了那副生意人模樣,也是樂嗬嗬地說道。
“比不得你老弟春秋鼎盛,快請吧,秦會首已恭候多時了。”白鬢老者把住康大寶的右臂,一副很是親昵的模樣。
“那小弟便先進去了,不敢勞秦道兄久候。”康大寶輕輕將右臂抽出,拱手作彆。
推門進了屋內,這圓頂下,居然是一個巨大的荷花池。
荷花池中帶著點點清香的靈霧淡淡彌散在整個室內,百餘尾帶著靈性的魚兒在連夜間次第穿梭、往來翕忽,池水清冽無比,皆若空遊。
星光透過透明的圓頂直照在池水中間,又順著池水緩緩流動至池中一處丈寬的石嶼之上。
石嶼上有一男子閉目端坐,嶽美姿儀。
魚山先生秦蘇弗,不僅修為在平戎縣是排得上號的,一副美姿容甚至連宣威城中的女修都有不少人知道。
“康老弟,彆來無...不對,秦某看差了,恭喜你修為進益許多,築基在望了。”男子嘴角帶笑,躍身而起,足下帶起一道清風,飄飄然落於康大寶麵前。
“道兄才是修為愈發精進了!不久後再相見,小弟怕是要稱一聲前輩了!”康大寶由衷讚道,四十歲就以散修之身修煉至練氣巔峰,築基有望,這等天資,就算在金丹大派中,也可稱中上。
旋即又讓三個徒弟一一上前拜見。
“你我兄弟,不講這些,這三個是你徒弟?好,好,重明宗中興有望,何伯伯在九泉下也定然歡喜!初次見麵,便送你們些小玩意兒。”
三柄質量上乘的一階下品法器,在外頭起碼能賣百塊靈石左右,也就是那些在坊市裡苟延殘喘的散修約麼十年的收入。
三個徒弟這會兒對靈石有多值錢早已有了概念,於是驚得目瞪口呆,這位前輩手筆可真是大方。
“長者賜,收了便是。”康大寶不怎麼在意,他心底也未必沒存了過來打秋風的主意。替三個徒弟做了主,揮手譴他們先去門外等候。
“康老弟,上次我跟你說的事,可想好了?”秦蘇弗目光炯炯地看向康大寶。
“整合平戎縣境內散修,報效朝廷...道兄,茲事體大,還要三思啊!”康大寶換上肅然之色。
“白沙縣糾魔司鐵指揮三次麵見為兄,推心置腹,直言若是事成,可推舉為兄為白沙縣糾魔司指揮副使,還會向山南道求取一枚築基丹予我...
你我兄弟相交多年,你的本事為兄哪裡不清楚,若助我打理好同修會的事情,何愁大事不成。我若築基,重明宗登頂重回平戎第一宗一事,豈不是信手拈來。”秦蘇弗提到築基兩個字時,麵上帶有一絲憧憬之色。
“築基丹...”康大寶心道原來如此,怪不得這位道兄如此上心。
但凡修士破境,從來都是禍福相伴之事。
僅以入道後的第一關,築基而言。除了被戲稱作“道祖後人”的天靈根修士,結丹之前全無瓶頸以外。
其他練氣修士不借助外物能夠成功築基的概率還低於百分之五。
注意這不是指百個練氣修士中就能出來五個築基修士,而是百個練氣巔峰修士可能就能出五位築基修士。
而其他大部分的練氣修士,這輩子根本連練氣後期的門檻都摸不到。
似白卞那般,在耄耋之年還能修煉到練氣七層的修士都不多見。
大部分練氣修士過了九十歲便開始氣血衰敗,法力凝實程度也大不如前。這時候如果還是練氣巔峰,想得就不應該是尋找築基靈藥的事情了。
好好養生少跟他人搏命,過了一百歲後往往還有三十歲可活,老老實實調養身體留著性命庇護家族子孫才是正事。
氣血衰敗的修士,其修煉根基已經開始敗壞,再進一步的幾率幾近於無。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此時築基也並不是全無成功的可能。隻是這種做法,跟尋死的區彆相差不大罷了。
蓋因築基一事,首重根基、次為運道、再次才是資源。
築基丹便是最為穩定的一種築基靈物,具部分煉丹宗師定論,綜合考量下來,應該可以增加服用者三成的成功率。
彆看三成幾率聽起來不高,卻已經夠令所有練氣修士趨之若鶩了。
須知一旦築基失敗,運氣好的休養數年,為了下次築基少說也要耗費十年苦功調養。
運氣差的如草巫教教主陳野一般,沉屙積身,數十年受儘苦痛,還困在練氣一境不得寸進。
再差些的,則會當場暴斃,幾十年修行化作枯骨飛灰。
其實失敗的人之中,下場如第二類的約麼有將近九成,一三兩類人都不太多。
但這些年來,不借助外物築基的修士已經越來越少了,雲角州近二十年內都未曾聽聞。
就是得不到築基丹,大家往往也會竭儘所能找一些諸如清紋暖玉、石牛脂等效用差了許多的靈物輔助築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