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落魄得身上連件法衣也無,綢緞衣衫都快爛成布條,滿麵淒苦之色。
康大掌門不消用看的,隻消用鼻子也能聞出來他身上那股寒酸氣,想也知道其日子也過得不太好。
杜姓散修本來就是個普通的凡人富戶出身,因機緣巧合得到一本功法,資質也不好,蹉跎一二十年才得以入道,至今修行快四十年,還是練氣二層。
之所以能在敘坪縣修行界稍有名氣,是因為他娶了十二房妻妾,生養了四十餘個孩子。
儘是些沒靈根的倒不奇怪,這些孩子裡頭居然連一個兒子都無,全是女兒。有好談笑的同道便送了他一個“敘坪總嶽父”的名頭。
不過他這名頭放在康大寶這兒卻不好用。隻看他如今這幅窘境,康大寶心中連個開口的興趣也無。
這類沒有半點根腳的散修,便是狠下心把自己賣了,說不得都湊不夠一件下品法器的靈石來。
康大寶心裡麵這麼想著,麵上卻仍客氣道:“杜道友所來何事?”
杜姓散修在重明宗的堂內連個坐處都無,又弓著身子行禮一番後才道:“杜某因為之前一事,在敘坪縣中壞了名聲,無處落腳,懇請康掌門收留。”
“嗬。”康大寶一聲輕笑,你賺得那五十塊靈石裡頭,可就有這份錢。
錢貨兩訖的事情,你做了外縣人的帶路黨,定然令得本地勢力的不滿,這個後果大家事先也都清楚,怨不得任何一方。
你怎麼不看看,同樣是帶路黨,人家唐固蒯家怎麼就沒被人報複呢?
康大寶對其中故事不感興趣,他既付了該付的錢,那便不會理那不該理的麻煩。
“杜某如今身無長物,僅有煉器方略一部,願作進獻之資,以示誠心。”杜姓散修見了康大寶無有意動,隻得苦笑出來,佝僂著身子呈上一部舊跡斑斑的練器手劄。
康大寶點頭收下,勿論重明宗收不收他,這東西儘可收為己用,這就是投效人的誠意體現。
再隨口應付幾句,就將杜姓散修打發回去聽信。
第二位進來的是位衣著清涼的中年女修,不甚
好看,看得出修行了些不入門道的魅功手段。
康大寶隻用言語稍稍一試探,就摸清這位是奔著重明宗如今當家幾位都是壯年乾道,整個宗門內都沒一個女修的境況,想著混進來攪風攪雨的。
這些混跡修士底層階級的低階媚修多數都不圖好生修行,隻慣會搞這些醃臢事情!
但她卻是打錯了算盤,先不說自家師兄弟感情深厚,她那點上不得台麵的伎倆能不能成。
便是康大掌門也不是生冷不忌之人,要求很高的!
尤其是這女修身上那股子土娼味道都濃得嚇人,隔著老遠就心生厭惡,哪會有令人什麼親近的興趣。
這麼一試探出來,便令得康大寶連個好臉色也不給,就要趕人。
女修見了康大寶這副做派,又把眼淚一擠,東施效顰地做出西子捧心的惡心狀來,提出想自薦枕席的請求。
反嚇得康大掌門差點讓蔣青直接拔出飛劍,將其挑了出去。
第三位進來的是位學究模樣的老年修士,身上的青衫法衣已開始泛白,滿是溝壑的臉上透著“故事”二字。
老修進門見了堂中端坐的康大寶,渾濁的雙目隻看了一眼,開口便道:“康掌門,你可知你重明宗,已是禍事來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