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河墟市的雜貨鋪內,獨目掌櫃一人獨坐在櫃台內。一杯煙氣嫋嫋的靈茶置在案上,他眯起眼睛看著門外,似是在等著什麼人。
他性子向來乖僻,早年間很請了幾個修士夥計,卻都伺候不得。
被他欺負得最狠的那個當初甚至揚言,寧願死在墟市的容居屋裡,都不來做工了。
後來他便真死在容居屋了。
再之後,又聘了些凡人夥計過來。他卻更不滿意,幾次脾氣上來打殺了好些夥計之後,便更沒人來了。
不過雜貨鋪的生意向來不好,他也熄了請人的心思,店裡頭清靜些也是好事。
架子上這些物什賣不賣得出去也都無所謂,他自有掙靈石的本事。
這時,一個身著清涼的濃豔女修終於走進了他的眼裡頭。
隻見她眉眼彎彎地笑了笑,小嘴輕輕張開:“掌櫃的,這般想我哩,這是望穿秋水了嗎。”
“蟲娘子莫談笑,你那子楓穀的好哥哥若是聽見了,怕是要放黑牙蝰出來跟我鬨了。”
獨目掌櫃並未起身,見蟲娘子進了門,便一掐手決,閉合法陣,隔絕內裡音訊。
“人家才剛進來,就把門關上,哥哥你也太心急了呢...”
眼見蟲娘子肩帶從膚如凝脂的香肩上滑下來,再這麼巧笑嫣嫣一勾手,細若蚊鳴的聲音一入耳,獨目掌櫃便覺得一陣麻滋滋的。
後者知道前者魅功有些造詣,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早做了準備。
但小腹下還是避免不了地出現了一絲燥熱,於是忙正色道:“還是先說正事吧。”
“那康大寶事情你怎就這麼關心,一個掛著掌門名頭的小跑商罷了,倒令得你這般牽掛。”
蟲娘子走近過來,把妖嬈的身子倚在櫃台上,伸手拿過獨目掌櫃的茶碗,小口啜飲起來。
靈茶入口依舊很燙,痛得她吐了吐舌頭,在這豐腴妖嬈的樣子上麵,又加了一層天真可愛。
蟲娘子嘴裡的香風吹到獨目掌櫃麵前,嚇得後者忙緊閉六識。
又飲了會兒茶,見獨目掌櫃不答她話,蟲娘子便吃吃笑道:“好好好,知道你心裡著急,你要的消息我給你便是。”
“我家老頭子說了,趙古既然被重明宗殺了,那他們史家要算賬便去算,我們草巫教不管。隻是這趙古每年投效的靈石不得少,誰要贏了,誰得接著給。”
“陳野這老癲子眼裡當真就隻有靈石了,連自己師兄家裡的事情都不管了。”獨目掌櫃目露詫異。
“這話說的,史師伯當年是沒當上掌門自己慪氣回家的。我家老頭子如今沒趁著他年老體弱,把他一家打殺了拿來做煉材,都已經是同門情深了,他史家還有什麼不滿的麼。”
蟲娘子將茶飲完了,伸出小舌頭將杯壁舔了舔,又推回了獨目掌櫃麵前,再開口道:
“好哥哥,你是當真不願意跟我回草巫教麼?老頭子說你這手靈鑒的本事,比起同修會從江家商行請來的那位首席供奉江樰都不遑多讓。怎麼就這麼耐得住寂寞,在這裡做幾個碎靈子的買賣。”
獨目掌櫃聽了江家商行四個字,腦中又湧出片血光殘影出來,心中愁緒蔓延,悶悶不答。
見了獨目掌櫃未有所動,蟲娘子又進了櫃台內裡。
獨目掌櫃巨大的身子坐在矮凳上,都還要比蟲娘子高出一個頭來。
蟲娘子盈盈一笑,綿軟的身子貼了上來,將小手纏在獨目掌櫃腰上。
“老頭子跟我說了的,隻要你願意來,一個首席供奉的位置他是舍得的。你若是願意拜入他門下,過些年,待你修為高些,長老護法什麼的也儘都做的。
莫看我家廟小,總比你去了什麼築基大派裡,苦哈哈的當個內門、外門,被那些掌門長老的貴戚高徒呼來喚去的日子,要好得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