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摧枯拉朽(1 / 2)

被塞進選鋒隊的許姓佰將滿臉嫉恨地看向康大寶,費司馬給其下得定語“暴虎馮河”四個字,倒是十分貼切。

方才許姓佰將“戰略轉進”的時候,被嚇得有些失了方寸。

不僅是跟著他猛衝猛打足有七八十人的隊伍傷亡慘重,把殘缺不全的也都算上,最終被許姓佰將帶回來的也不足二十人。

而且衝陣失利之後,他在返回途中連策應康大寶陣列的勇氣都沒有了,直回了主陣。

這便是犯了大忌諱,被兩個司馬帶著軍法官截住,挨了好一陣臭罵,若不是他們心裡還顧忌著戴縣許家的顏麵,怕是就要當場將許姓佰將陣斬了。

饒是有了許家的麵子護了性命,許姓佰將也沒能好過。

不但先鋒之功沒了,還被袞假司馬點名選為選鋒,放在大陣前排用做破敵之刃,將功補過。

許姓佰將此時看著康大寶,氣得牙根癢癢,沒成想,康大寶這類無膽小人,反而受了司馬的青睞。

“若不是他不聽我號令,畏縮不前,先鋒怎麼會潰敗!自己怎麼會受斥責!”

“啪!”帶隊選鋒的袞假司馬一甩判官筆,抽在了許姓佰將的背上,“把眼睛給我看向該看的地方,要接敵了!”

許姓佰將痛得一呲牙,麵對著築基真修,卻是沒敢罵出聲,隻得暫時壓下心中的不滿,轉頭看向對麵。

五相門此時擺在正前方打頭的,是一個持著陣幡的小陣,其後還有熒光閃爍的五個小陣,看氣息應是各自對應著五行結陣。

方才被許姓佰將帶人殺敗的那隊人馬,果然都是被敵方遴選剔除來的羸兵!

“有意思!”費司馬咧起嘴角,手中黃銅手戟一揮,袞假司馬便帶著精選出來的選鋒百人隊衝了出去。

雙方還未交戰,步行中的選鋒隊伍突覺腳下一空,低頭一看,原本厚實的地麵竟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流沙旋渦,登時慌亂起來。

“蠻精巧的布置。”老於戰陣之事的袞假司馬麵上一樂,他是從一介寒素小卒一路拚殺上來成為南安伯青睞的基層武官。

在京畿一帶見慣了許多大世麵,連元嬰真君都曾有幸覲見,還得過幾句讚許,自不會被這偏僻地方的小宗門的手段難住。

隻見其手中判官筆轉向身下,朝著五相門暗藏了無數流沙符籙的地麵輕輕一落。

玄妙的銀色小篆化作流光落在漩渦中,如一筆濃墨浸滿了薄宣紙。

“啵。”由道道流沙符籙勾連成的禁製在這聲輕響過後,便如蛋殼一般龜裂開來。

銀色小篆拉著陷入沙中的選鋒們輕易掙脫出來,五相門一方的前陣卻不想放過這個機會,隻聽領隊弟子一聲令下,陣中所有人的陣幡杵地。

所有陣幡同時激發出一道肉眼可見的音紋,彙集一起,橫掃蕩出,其聲勢浩大,令得袞假司馬都眉頭一皺。

剛剛逃脫流沙的選鋒們被聲紋衝倒,沒幾個還能站立的,連後麵的主陣都有人被這聲波影響。

幾個靠前的練氣初期修士被震得七竅出血,還未接敵便已失去戰力,隻能送回後陣調養。

“咦”隻聽得袞假司馬輕咦一聲,這對麵五相門的後手來得如此之快,使得他都有些許點措手不及,倒使得他心中的小覷之心淡了許多。

“既然來不及出手破其手段,那便以攻對攻!”袞假司馬到底是戰陣嗅覺極為靈敏的武官,手中判官筆猛地拋出,在空中幾筆勾勒出一柄幾丈長的墨色法劍,攜著淩冽之氣,朝著五相門首陣淩空斬下。

領隊弟子朝著墨色法劍目光一凝,麵上不見慌張之色,隻是有條不紊的大聲呼喊口令,隊伍中所有人聞聲過後,井然有序地位置一變,各成一個法陣節點,陣幡如林,一齊揚起。

一道彩色護罩陡然升起迎上袞假司馬勾勒出的墨色法劍,二者相撞,發出響徹雲霄的碰撞聲,震得雙方後陣中的修士都個個耳朵生疼。

碩大的法劍與護罩相持了好一會兒,墨光彩霞互相輝映,聲勢駭人。

袞假司馬麵色不好,五相門陣中的弟子裡更是漸漸有人麵上浮出蒼白之色,他們吞服丹藥的頻率也快了起來,顯也是很不好受。

突然,五相門陣中的“哢嚓”聲響起,一個麵白無須的五相門弟子手中的陣幡斷裂兩節,緊接著陣中“哢嚓”聲次第接連響起,一個又一個五相門弟子口中溢出鮮血。

領隊弟子頓覺不妙,隻看到此時彩霞的顏色已經迅速黯淡下去,原本濃厚的法力護罩已經被墨色法劍磨得隻剩淺淺一層。

“快躲!”五相門領隊弟子噴出一口精血,麵露震怖之色,墨色法劍終於艱難地斬破護罩,崩碎成漫天彩霞,散於空中。

可他的話才傳入身後弟子耳中,空中的墨色法劍便已經重重地砸入人群之中,剛剛還結陣死守的五相門弟子們根本躲避不及,哀嚎聲頓時響起一片。

“殺啊!”才從沙坑裡爬出來的選鋒們自不願放棄這個好機會,各結散隊,選好目標廝殺起來。

袞假司馬麵色蒼白,深歎口氣,剛才那一筆墨劍使得他也消耗許多,幾不能戰了。

甫一入陣就祭出最大的殺招,本是稍有欠妥的事情。

奈何五相門一方的陣列齊整,操練嫻熟。自己一方剛才陷於陣中的選鋒都是精銳,自己要是不下重手,這隊

人馬若是死傷得多了,便是勝了亦是慘勝,還薄了仙朝在雲角州的根基,難說是虧是賺。

便是州廷閒雜手中最精銳的選鋒,卻也結不得成體係的大陣,最擅長的還是以強橫的個人能力互結小陣,以此破敵。

而五相門一方顯然習練有素,傳承不弱,僅以陣戰場麵而言,倒顯得對麵才是王師一樣。

“一個小小的築基宗門便也如此猖狂了。國朝初年時候,擅自習練軍陣不向縣寺報備者,是要流三族的!”費司馬在主陣中看著眼前場景滿臉陰鬱之色

遠處五相門帥旗下的五相門掌門,一名赤冠老修也同樣麵色難看。

對麵出手那位築基實在是太強了!平心而論,就是三個自己加在一起,麵對自家當頭由精銳弟子結成的五相歸一陣,也難說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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