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瞬間沒了往日麵對上門的衣食父母的那副傲慢少禮的模樣。
“行了,又做這幅酸儒做派。”道人麵露不喜,從兜裡抓了一把糖棗給葉正文,“呐,許久不見了,見麵禮。”
“正好有事路過,聽說你搬了鋪子,便順道來看看你了。”道人自然地坐上主位,便見獨目掌櫃高興地一把吞了棗子,含著滿嘴棗核也無暇去吐,反而殷勤地給道人添上靈茶。
“彆忙了,我跟我那何兄一樣,都不喜飲茶。牛嚼牡丹,浪費了。”道人拂手攔下獨目掌櫃,接著說道。
“晚輩還是想要儘些心意。”此時葉正文原本凶厲的麵目上居然流露出幾分憨直忠厚的模樣,道人也不再攔他。
不一會兒,狹小的屋內便彌漫起清冽的茶香,隻一聞便隻不是凡品,沁人心脾。
淺嘗兩口,道人放下茶盞,開口詢問:“你知道我來是為何事吧?”
“晚輩曉得,但未曾想過會是前輩親來。”葉正文恭聲應道,遞出一枚玉簡來交由道人手中。
“有心了。”道人伸手接過
玉簡,看過之後搖頭輕笑:“韓城嶽家,首鼠兩端,未必有什麼好下場。正文,你這消息事涉築基,怕是靡費不少吧?不找他要些麼”
“他不往我這兒掏靈石都是好的。”葉正文搖頭輕歎,“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消息,他們嶽家人自己都在往外傳呢。”
“哦...”道人聞言臉上閃過些許意外之色,“那我便先走了,今番過後,你欠他的人情總該還完了吧?”
“他是個最不要臉的,我說還完了無用,得要他自己認才行。”葉正文苦笑一聲,恭送道人出了門,有些羨慕姓康的好命,轉頭卻將道人未喝完的冷茶先收起來。
“五十靈石一泡的‘雪峰白’呢,看什麼時候遇上個冤大頭好原價賣出去。”葉正文做著做著也覺好笑,歎了聲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無怪當年他跟康大寶能成為摯友呢。
道人彆過葉正文,往重明宗行去,剛一入山徑,便見有築基修士爭鬥。
一方是個身著絳色法衣的年輕修士,使一柄七星刀,他是貨真價實的築基真修,稍稍一出手,便壓得壓得對麵八個結陣的練氣圓滿修士節節敗退。
雙方在尋常練氣小修眼中已是覆雨翻雲的高超手段,卻還入不得道人的眼。
他匿在暗處沒有動作,沒過太久工夫,便見年輕修士戰不多時,斬落了敵手的數件法器,緊接著毫不顧忌對麵修士的哭喊求饒,輕易地便收割了他們性命。
那年輕修士勝了敵手也沒有太多欣喜之色,隻隨手撿了兩個儲物袋,便掩藏行蹤,藏在重明宗的牌樓外麵,等人到來。
又過了些日子,中年道人與年輕修士都看到一個騎著金毛老驢的胖大漢子朝著牌樓走來,隻見年輕修士突地拔刀而出,快若驚雷。
正當康大寶噤若寒蟬之際,刀光被一道劍氣所擋,淩厲的風聲登時停住,腰間本來躁動的葫蘆也平息下去。
“走!”康大掌門聽到身後那熟悉無比的聲音,驚愕之餘亦是毫不猶豫地一催老驢,朝著牌樓遠處遁去。
重明宗那座赤光陣可擋不得築基,還是莫要連累裡頭的門人弟子。
年輕修士看著中年道人現身,眼見刀光被劍氣所擋,他也說不清是該失落還是該慶幸,木立當場,警惕地看著對麵那個氣息強大的對手,未有動作。
“小娃娃,再不走就走不脫了,”中年道人接著說道,“我這可是在幫你家。”
年輕修士聽後再不言語了,行禮報刀而退。
中年道人目送著年輕修士往康大寶相反方向退走,直至確定康大寶徹底安全了,這才收回神識。
“這回這臭小子總不該還不理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