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家夥,當真是崽賣爺田心不疼。”眼前霍家人說的這話聽得康大掌門直睜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涼氣出來。
他這番謀算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剛才的事情都是特意躲著霍家人做得。沒想到這才剛回來,屁股都還沒坐熱,人家居然聞到風聲,自己主動找上門了
眼前這人叫霍淳,練氣六層修為,康大寶依稀記得他應該是霍家主霍稟同母弟的曾孫。
這等關係,在許多家族中已經是算是極為親近的嫡脈了,竟然也要勾結外人挖自家的牆角?!
康大掌門聽得心驚,有些狐疑地看著眼前這人,擔心他是不是設了套要來賺自己。
“縣尉是當家的,可不知道我們下麵這些家族子修行有多難,不做些手段謀生,怎麼好圖大道呢?”霍淳跟康大寶解釋起來,居然都是滿肚子的委屈。
他這情真意切、不知廉恥的模樣倒不像是裝出來的,康大掌門盤算一陣,緩聲說道:“霍道友,你打算如何做?”
見了康大寶被說動了,霍淳臉上笑容更盛:“現今一十三縣隊伍每月靈石定額約合九百餘枚,隻要縣尉能整合十三支隊伍,都按平戎縣的產出算,咱們每月少說也能采出二千二三百靈石來。
這其中拋去一千枚上交之後,再剔掉霍某要應付打點家裡的、各縣監管、刺史府來人那裡也要分潤一些。這還剩下的靈石,咱們兩兄弟二一添作五,一個月下來,分個二三百靈石當無問題。”
霍淳這胃口可比康大掌門大多了,聽得後者都有些瞠目結舌。
居然想整合一十三縣兩三萬名夫子,拉著各縣監管們一起來做此事,這可比康大寶之前的盤算動靜大多了。
真按這霍淳所說,一月就算能掙二百靈石,那也比康大掌門當年費儘心力開起來的重明墟市還賺錢了。
若能真做成細水長流的買賣,那蔣青築基的資糧,不消太多日子,就能湊齊了!
“我這法子又不難學,霍道友既有如此本事,何不直接上報家中,也能名正言順的得些資糧。”康大寶並未因了霍淳許下的願景就放下警惕,隻見他臉上未見喜色,反開口問道。
“小弟在唐固縣東也管著一處精鐵礦場,借用了老哥的法子試過一番,產量是高了些,但卻弗如老哥遠矣。由此可見,老哥經世之才勝出小弟許多。”
霍淳未直接回答康大寶的疑惑,先吹捧了一陣後者的臭腳,見了康大掌門還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這才解釋說道:
“就是這靈石翻倍入了我家,經了家主、長老層層分配,到了老弟我手中或許還抵不得一個零頭。我本是三靈根修為,修行也勤懇。
家主那四靈根的後人靈根比我還劣、又不如我勤勉,修為卻還是要遠遠勝過我,甚至連築基丹都已備好。究其原因,還不是家主處事不公,未將該給我的資糧給我...”
霍淳說起家中事來那副怨懟模樣不似作假,康大寶又認真聽了一陣,直聽得有些厭煩了,這才使個手勢止住他講,開口說道:“霍道友有多少把握?”
“把握很大,家主又不怎麼理事,小弟先把主理礦脈的長老喂飽,又用靈石封住一十三縣監管修士的嘴,消息傳不到家主的耳朵裡頭。”
霍淳成竹在胸地拍起胸脯,卻看到康大掌門還是眉頭緊鎖,旋即說道:“老哥莫要心憂,你是費家嫡婿,身後又有黑履前輩護持,若不然小弟也未必選老哥合作。
退一步講,就算事情敗露了,老哥你有那兩層關係在,最多也就是把分得的靈石退出來,然後站在旁邊看著其他各縣的監管修士挨個掉腦袋。家主又不敢對你做什麼的。”
康大寶聽完這話,眉頭並未鬆開,反而開口問道:“那道友自己呢?”
隻聽霍淳灑然笑道:“小弟雖然因了資糧不足耽擱修行,可也是當代霍家子弟中僅有的三靈根修士,家主或許會做些責罰,但定不會傷了小弟性命的。又說回來,今生若是不得築基,這條性命又留著作何呢?”
康大寶分不清是這霍家的內部是真已經爛到了如此程度,還是霍淳為人太過偏執了,才做出這種背棄家族的事情。
康大掌門記得這家夥才二十出頭吧,修為就快要突破練氣七層了,修行速度比當年的小三子還要快上一些。怎麼還這麼年輕,就這麼不擇手段地著急築基啊?
眼前年輕人的這份勁頭使得剛剛有點自滿情緒、年近四旬的某人心生羞慚,暗自汗顏。
不過霍淳說的事情的確有些搞頭,比自己先前設想的買賣要大上許多,而風險聽了霍淳的敘述後,康大寶還覺得降低了不少。
既如此,那還有什麼做不得的呢?正如霍淳所說,就算事發了,霍稟也未見得敢把自己怎麼樣。
康大掌門突地感覺自己仿似有些低估了“費家嫡婿”這四個字的含金量。如此一想,當初自己就算拒絕了霍稟的親簽,抗了他的令旨不尊,就留在宗裡潛心修行,也不見得霍稟敢怎麼樣。
不過也算錯打錯著,如果沒有來走這一趟,自己也未必能這麼快地突破到練氣七層。
兩人自此議好,言笑晏晏地談好了一起挖霍家牆角的章程,便分開各自籌備。
霍淳辦事效率很高,不僅隻花了旬日功夫就將其他一十二縣的監管修士儘數收攏過來,還將第一季平戎縣所交靈石中高出平均數量的部分也全部都退給了康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