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紫火豺(2 / 2)

許多常在寒鴉山脈討生活的山中客就曾說過,他們進山後不怕青鬃猊、六趾火豹這些獨行妖獸。

蓋因為哪怕這些強橫的妖獸成年時一般已是一階後期,踩到了突破二階妖獸的門檻。但隻要山中客們抱團不懼,做出與之搏命的架勢,這些妖獸往往也是會被驚走的。

寒鴉山脈生存不易,它們比起山中客們要更怕受傷。

若是受傷之後,找不到合用的靈藥治傷,它們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傷勢惡化下去,遲早會失去自保能力,淪為彆的妖獸口中一塊鮮肉。

山中客們最怕的,其實是各類妖狼、妖豺組成的獸群。

他們與這些畜生遭遇的時候,除非兩者數量相差實在過大,不然後者很少有會被馬上驚走的時候。

有族群作為倚靠的妖狼妖豺,敢搏命、敢廝殺、甚至敢於犧牲,互相之間配合默契,捕獵時已有戰術雛形。

山中客莫說與之為敵,就是想甩脫他們都很難。

這些畜生們甚至可以自發的分做數批,緊緊咬住修士們的屁股,然後晝夜輪換襲擾不停,追出百裡都不放棄。

有些狼群、豺群在嘗過修士血肉滋味之後,甚至還會把修士也列上它們的菜譜。主動的在山林中尋找小群修士的蹤跡,潛行跟蹤,最後把後者當做獵物捕食乾淨。

這才是是山中客們懼怕他們的原因。

最先出現的紫火豺噴出的那團紫焰被戍土青元盾隔絕開來,濺射出的焰火落在地上,在黝黑的礦坑中彈起一片火星。

趁著這股光亮,夏老頭跟他的小徒孫才看清了這群紫火豺的數量,二三十頭二三尺長的小獸稀稀疏疏的分布在礦坑裡頭,都瞪著一雙綠眼睛,咧著嘴巴留著涎水,低吼著邁著小短腿朝著眾修士走了過來。

正常情況下,以這群紫火豺的實力應不會主動圍獵同等數量的修士,縱是勝了,也是慘勝,說不定還會累得族群也漸漸消亡。

修士的血肉固然鮮美,還能增益修行,但卻還不足以讓它們付出這麼慘痛的代價。

康大掌門來不及想這其中的蹊蹺之處,為首的那隻紫火豺似是已經認準了他是修士中的領頭人,張著大嘴帶著滿嘴尖牙就縱身一躍朝著康大寶撲了過來。

這似是一種信號,隨著它的動作,整個紫火豺群也開始三兩結隊襲擾起自己看上的獵物。

礦道中開始熱鬨起來,人聲豺吠此起彼伏。

豺群各自組成小隊,由其中一個老練些的族群成員帶領著,左突右奔地將修士切割開來,專找落單的修士圈起來圍殺。

比起行動默契、分工明確的豺群,名字都還互相叫不出的修士們就要顯得笨拙許多。

各自為戰、抱頭鼠竄、匹夫之勇、暴虎馮河之類的場景儘都顯現,很快就落於下風。

與順風順水的豺群其他成員不同,瞄準康大寶的紫火豺首領遇到了麻煩。

它剛撲到一般便覺不對了,看到對麵那胖大修士漸變成金色的一雙瞳仁,使得它嗅出一絲危險的味道。

這份生死間磨煉出來的敏銳救了它一命。

便見這紫火豺首領當即想也不想,將動作一頓,在空中以一個極為扭曲的姿勢強行變轉方向,甫一落地,四肢奮力一躍,差點就被隨後襲來的兩道金光相撞。

紫火豺首領身後的一隻同伴倒了黴,中了破妄金眸之後整個肉身都被炸開。

這幅景象驚得紫火豺首領發出了一聲恐懼的尖嘯,立即又掩在了人群與豺群之中不停躲閃,再不與康大寶正麵相對了。

然而隻是驚得豺群的首領不敢跟康大掌門正麵迎戰,可不意味著豺群的這場圍獵結束了。

隻見紫火豺首領不停地在混亂的戰局之中四處流竄,它瘦小的身子中蘊含著不容小覷的力量,到處破壞著一個個小戰場中脆弱的平衡。

隻見這時它一爪下去,便將荊姓修士寶貝不行的傀儡獸擊成爛渣,正與傀儡獸糾纏的一隻紫火豺瞬時解放出來,口中一團紫焰猛地打在了荊姓修士的同伴身上。

事發突然,這修士正在兩隻紫火豺的圍攻下岌岌

可危呢,哪還有手段應付,當即就被這團紫焰燒儘了法衣,在哀嚎聲中死去。

紫火豺首領並未得意,這會兒不顧荊姓修士滿是心疼的表情,尖齒上裹著焰氣,朝著他的脖頸狠咬下去。

康大寶見勢不對,又是兩道金芒透射而出。

紫火豺首領見勢未動,朝著荊姓修士的動作並未停止,隻從喉骨處噴出一段難聽的叫聲。

便見另一隻紫火豺聞聲而起,銜起一麵修士屍體旁的銀鱗盾牌橫在身前,替紫火豺首領擋下了康大掌門的這奪命一擊。

這麵未經祭煉的盾牌哪怕成色不錯,也並未為這隻忠心的紫火豺提供多少防護。

兩道金光輕易地將盾牌擊穿再直打在這隻紫火豺的身上,後者隻覺毛皮血肉儘被翻起,臟器中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燒灼之感,隻淒切地叫了幾聲,便再也沒了氣息。

不過它的努力沒有白費,那頭的紫火豺首領吐出的一團焰火飛速地燒穿了荊姓修士放出的幾張防禦符籙,用滿口尖齒精準地咬在了他的脖頸上。

尖齒上附著的焰氣將荊姓修士的皮膚燙出大片血泡,痛得他亡命掙紮,卻被紫火豺首領死死地壓在地上。

荊姓修士頸上的創口太大,紫火豺首領的嘴巴堵不住,鮮血噴濺出來,濃厚醇鬱的血腥味令得紫火豺首領目中的凶性更甚。

隻見它竟用滿口尖齒緊緊地鉗住喉管,猛地一揚腦袋,一下子扯了出來。

這一切說起來很長,實則發生得很快。

康大掌門隻在金光熄滅過後,便看見了那隻紫火豺首領正叼著一條血淋淋的喉管回頭,用相當殘忍的眼神朝自己望了一眼。

似是在說:“莫得意。這場戰鬥才剛剛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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