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咼山煉僵法》易學難精,倒讓康大寶之前產生了他在煉僵一脈上天賦不低的錯覺。
趙古這具煉屍被他蘊養了這麼些年,還專找了不少價格不菲的靈材滋補,卻還未恢複到其全盛時的七層實力,難堪大用。
不過此時拿來應付這些紫火豺倒是合用。
隻見煉屍胡亂揮手,數十道尖銳烏黑的爪光朝著兩隻紫火豺首領蓋了過去,好在後者身形矯健,動作靈敏,險險避過之後,讓出身位,一躍反撲。
這套動作被兩隻紫火豺首領做得賞心悅目,兩張尖嘴一個咬在煉屍脖頸、一個咬在煉屍胯下。
妖豺口中的紫焰將煉屍表麵一層黝黑發亮的皮脂引燃,礦道中燃起一陣黑臭的煙氣。
這兩頭紫火豺首領被它們豐富的狩獵經驗誤導了,煉屍的要害並不在他們咬在的地方,反而是他們自己吃了一嘴屍毒。
身上燃起妖火的煉屍根本未受到任何影響,隻聽得康大寶左手掏出個黑色鈴鐺輕輕一搖,煉屍便毫不客氣地伸出雙手,十根烏黑銳利的尖指,破開紫色的毛皮,在兩頭紫火豺首領身上各留下五個冒著黑血的窟窿。
吃痛之下,一隻紫火豺首領嚎出聲來,從煉屍身上一躍而下,被康大掌門尋到機會,短刃轉瞬即至。
紫火豺首領臨危不亂,四根肉足下升起小旋風,剛剛晃過黑色短刃,卻又覺得自己腦後傳來一股灼熱之氣,即要調轉方向,又哪裡還來得及,直接被兩道金芒炸成碎屑。
一擊得手,康大掌門並未停下攻勢。
右手繼續禦使戍土青元盾與當前的紫火豺首領周旋,左手則將攝魂鈴緊緊攥在手中,掌心泛起一個玄奧符號,鈴聲登時急促起來。
本來還稍顯遲鈍的煉屍動作迅捷起來,一爪晃開當前的紫火豺首領,倏地張開大口,一股白色屍火經過滿嘴爛牙從煉屍腹中吐了出來。
紫火豺首領尖嘯一聲,毫不示弱,幾隻在旁遊鬥的紫火豺也抽身過來助陣,一齊噴出紫焰,彙做一團,朝著煉屍的白色屍火蓋了過去。
礦道中的溫度陡然又上升,見了自己陣前也被煉屍引走數頭紫火豺之後,那名陣師也趁機發力。
隻見他眼神飛速掠過整個礦道的同時,手中靈決掐得飛快,口中喃喃不停,大喝一聲:“諸道友為我護持片刻!”
他身側的三人被這一聲吼得稍顯恍惚,卻見陣師已從主陣位上抽身出去,手中擲出數個陣盤灑在礦道各處。
陣師演算從來都繁瑣無比,更莫說要在如此複雜的局勢下。
這名陣師名聲不顯,事先連蒯恩這類在唐固縣修行多年的修士都說不出姓名,不過確實有幾分本事。
七個陣盤落地生根,構成七個節點,各散出一道光幕,將正與煉屍僵持不下的幾頭紫火豺儘都罩住。
兩色焰火也因陣師的橫插一腳,被光幕隔絕,湮滅下去。
不止被困在陣中的紫火豺在陣中使了焰火尖牙、橫衝猛撞都不得逃脫,儘都慌亂驚叫,連旁觀的康大掌門都不禁驚歎起來。
“焚!”陣師目光堅定,挺身而立,雙手結陰陽印,足踏太極步。
陣中登時憑空出現一團赤色玄火,生下來便會玩火的紫火豺此時看到這玄火可親近不起來,繼續徒勞地用尖牙、利爪衝撞起構成陣法的光幕,也是無濟於事。
赤色玄火很快便將整個陣法填滿,紫火豺們淒厲的慘叫也很快平息下去,徒留下一片焦炭。
吃虧的也不止是紫火豺,自陣師從四象守元陣中抽身而出過後,蒯恩三人便算遭殃了,憑著他們那點陣理,根本維持不住陣法片刻,旋即便陷入紫火豺的圍攻之中。
其中一個大肚漢子直麵三隻紫火豺,隻瞬間就被分彆咬在了咽喉、襠下、糞門三處要害。
吃痛之下哭爹罵娘,卻連一個咒法都使不出來,三隻紫火豺一陣撕扯,各自咬下一塊血肉,麵對大肚漢子的哭嚎不見絲毫憐憫,當場便將他活生生地開了膛。
蒯恩見了心中發顫,隻覺手指笨拙無比,連連掐錯了數道法訣,急得渾身毛孔冒出細汗,張大了嘴,慌得不知所措。
索性這時候煉屍騰出了手,康大寶手中鈴鐺單響一聲,煉屍隻幾個騰縱便躍到蒯恩身前,一口咬在了撲得最前的一隻紫火豺脖頸上。
吮吸起腥臊的獸血煉屍還不過癮,直接用雙手將紫火豺緊緊擒住,甩頭一撕,一大塊血肉連帶皮毛就一齊被煉屍扯下,接著吞進口中,大嚼起來。
眼見著同伴被眼前這死氣濃鬱的煉屍逮在手裡生吃起來,紫火豺們憤怒之餘也生起一陣驚怒之心。
它們聞了香氣後的腦子似是在此刻再次還複清明,心中又起了畏懼,麵對煉屍隻敢發出示威性質的低吼,卻一時不敢再有動作,望而卻步。
陣師在此時目露精光,伸手一招,各處陣盤複又落回其手中。
所謂“一招鮮、吃遍天”,就在他重新填好靈石,正要如法炮製煉屍身前的一眾紫火豺之時。
“嗶。”尖銳的骨哨聲卻又在礦道中響起,委頓不前的紫火豺們似吃了虎狼藥一般,瞬間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