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必被黑履道人提在手中,鼠群皆因他的三香教秘法而來,是以此時雖未儘退下去,但已經不成氣候了,又四散入了各處礦道中。
之前那些修士的遺蛻還無人收斂呢,正好去飽食一頓。
袞石德與不色終於鬆了口氣的同時,也將目光投向了應必,把“興趣”二字毫不掩飾地掛在了臉上。
“道兄辛苦!”
“再拜謝道長援護之恩。”
二人分彆行禮,此次若是沒有黑履道人出手,州廷一方可是丟了大人,難說匡琉亭會不會再登兩儀宗去斬個假丹出氣。
可以說,此次破滅三香教陰謀的事情全靠著黑履道人一人,如此一來,二人於情於理自然要感激,何況,人家手裡頭還提著一個活口麼不是。
黑履道人隻簡單掃了一眼,便會意了,將應必身上值錢東西儘都搜羅乾淨,僅留一條犢褌在其身上。黑履道人這套動作做得行雲流水,一看便是做慣了的。
倒也不奇怪,他跟重明宗老掌門亦師亦友,幾十年的交情,康大寶能學得著的本事他也不差多少。
做完這些,黑履道人便鉗著應必脖子提在手上,出聲言道:“好說,出價就是。”
袞石德與不色對視一眼,眼中皆流出忌憚之色。
二人不遠萬裡地從仙朝大邑投奔到雲角州廷這窮鄉僻壤來,不就是為了在匡琉亭身邊混個名堂出來,好抱緊了這位,以圖將來嘛?
袞石德本事差些,壓不服人,但位置卻要尊些;不色本事不差,可來得太晚,沒了位置。
二者現今都覺得應必是個香餑餑,得了能遭南安伯青睞,如此一來,黑履道人便可待價而沽了。
前者忌憚後者大派出身,身家不菲;後者忌憚前者族人是伯爺親信,尊者器重。
二人各取了法禁靈帛,這法禁靈帛可要比康大寶當年參加小型交換會的那些黃帛高級太多,連假丹強者的神識都可屏蔽隔絕。
黑履道人依次接過掃了一眼,盤算半晌,最後還是退回了袞石德手中的靈帛,“袞道友,下次再看。”
袞石德雖然氣餒,但也不敢多說什麼,隻眼睜睜地看著不色美滋滋的從黑履道人手中接過了應必這位三香教的資深長老。
“我那師侄傷重,我便要帶他回去醫治了,就不陪二位道友了。”黑履道人略一頷首,彆過二人,自顧自地走出礦道。
袞石德與不色卻都正色行禮相送,送的是人,也是那把飛劍。
此時的康大掌門眼睛仍腫得跟山核桃一樣,一雙小眼睛眯成縫,幾不能視物。
不過這倒不是他身上最嚴重的傷勢,此刻他兩股上被二階噬金鼠尾巴抽出來那道傷痕還未愈合,塗了傷藥之後,殘餘的妖力又將新生的血痂衝開,鮮血一直流淌不止。
蒯恩在旁伺候著,不知所措。
他修為雖低,卻是一眾練氣修士中難得的囫圇人。
此次被州廷征募來的各家修士,死在礦中的便有九成之多。而剩下的人裡頭,也就蒯恩一個人全身而退,當真是了不得的運道。
黑履道人出來後看到這幅窘樣的康大掌門倒是沒有什麼焦急之色,劍指一抹,浮在康大寶大腿上的妖力便儘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