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康大掌門當年從宣威城巧工堡的商鋪中購得的訓練機傀,雖然在蔣青與袁晉這些師弟的眼裡頭很是不入流,卻意外的很得賀元稟這些年輕弟子的青睞。
畢竟他們閱曆不足,鬥法手段也十分稀缺,訓練機傀不算出眾的實力也正好幫助他們彌補短板。
也正因如此,訓練機傀使用的機會都十分緊俏,常常會有師兄弟排隊等候。
不過賀元稟今日來得稍早,總算趕在了第一位使用。便見他將訓練機傀設置為一個練氣四層、使用飛劍法器的同階。
賀元稟自己則祭出了一件金背大刀,少年人隻手中指決微變,金黃色的刀身上便綻起烈焰,看著便聲勢驚人。
賀元稟雖拜在蔣青門下,可粗粗習練了小半年劍訣過後,師父蔣青便斷定了他沒有做劍修的天賦。
這倒也正常,韓韻道作為康大掌門的開山大弟子,同樣得到了蔣青的悉心教導,同樣修行不得《三陽經》。
韓韻道不死心繼續研習的《三陽劍訣》也未得本經精要,雖看上去虛有其表,但若要以此自認說是劍修,那就真是貽笑方家了。
這倒也正常,劍修戰力既然遠勝同階,那門檻便的確不是常人能及的。
人丁單薄的重明宗這幾十年裡頭能出來一個驚才絕豔的蔣青便已是得天之幸了,不該奢望許多。
不過賀元稟雖然修行《三陽經》遲遲未能入門,但修行起另一門洪階下品功法《眠山火風決》卻是頗為順遂。
這門洪階下品功法體係完整,注解清晰,可以修煉到金丹初期都不消更換,說起來,還是是當年原定要嫁給康大掌門的那位費家庶女所帶來的嫁妝之一。
上次風波過後,費家人可能是覺得麵上過不去,費疏荷的嫁妝照常豐厚,但這位庶女的嫁妝卻未帶回去。
這便大大便宜了重明宗,如此完整的洪階功法於重明宗這個百廢待興的小勢力而言堪稱至寶。
康大掌門在得到此法後曾與幾位師弟曾將這部功法仔細參研過,讀到最後,便是連葉正文都起了要轉修此法的念頭。
畢竟他自幼修行的功法雖是荒階上品,但比起《眠山火風決》而言,卻還是有不少的差距的。可到了最後,葉正文還是未能下定決心。
“散功重修”四個字說起來簡單無比,但若真要葉正文這類年歲不輕的練氣後期修士下定決心,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蔣青雖也未習過《眠山火風決》,但同樣修煉洪階火係功法的眼界卻在,大道相通,教導一下賀元稟倒是遊刃有餘。
連賀元稟自己都沒想到,舍了賀家家傳功法轉修此法過後,修行起來十分契合。
比起預計還要快出倍許,散功重修過後,隻短短數月便又重新修煉至練氣二層,隻待就要超過同輩中修為最高的康榮泉了。
但依著康大掌門的話來說,“隻會修行的修行人根本算不得修行人。”
有可能是因為賀德工的遺傳的緣故,比起修行方麵的順風順水,賀元稟在鬥法一途上的天賦就要平庸一些了。
就連之前在重明宗內最不擅長鬥法的康榮泉與其切磋之時,也都能不費氣力地勝過他。
入門之後與師兄弟的切磋一直都是敗多勝少,這便使得出身富貴又好麵子的賀元稟很有些掛不住臉,這些日子儘都沉浸在與訓練機傀的鬥法之中。
賀元稟雖隻練氣二層的修為,但訓練機傀卻設置成了練氣四層。
畢竟後者對標的實力僅是平常散修水平,賀元稟鬥法手段雖要差一些,但勝過同階散修還是無有什麼壓力的,若要想有所突破,當然要選擇更厲害的對手才對。
賀元稟於一旁的記功傀儡上交割了賞功過後,與訓練機傀的對練便很快開始。
眼見對麵那訓練機傀將飛劍遙遙射來,賀元稟目光一凝刀身泛起火焰,伸手一招,勁風襲來,卷著火焰往飛劍灼燒過去。
訓練機傀的飛劍很快便從熊熊烈火中透射出來,賀元稟眉頭緊鎖,重新祭出一麵青色銅鏡格住飛劍。
修士所用法器並不是越高階便越好,重點是要合用。
以練氣二層的修為駕馭兩件上乘的中品法器,隻持續了片刻便令得經驗不足的賀元稟靈力稍有不濟,險些便被繞過青色銅鏡的飛劍擊傷。
好在巧工堡出產的訓練機傀既然便宜,那便是有便宜的道理。
訓練機傀隻會麻木地用飛劍接連攻擊賀元稟不止,禦劍手段也未得精要,也並沒有什麼其他的犀利手段。
這便使得賀元稟也有了回擊的機會,青色銅鏡中間猛地顯出一道亮光,將飛劍定住一刹,訓練機傀原本順滑的動作一滯,麵對著
賀元稟打來的金背大刀也未及時去躲。
隻靠著這一個破綻,賀元稟便抓住了機會,他這金背大刀也是拜入師門後才由蔣青親賜的,其威能本身是不差的,就是未祭煉許多時間,威力不算可觀
但饒是如此,賀元稟還是憑著這柄金背大刀生生磨滅了訓練機傀的外層護罩,緊接著一記重砍斬在訓練機傀上頭,將其擊倒在地。
“呼。”好懸勝過了訓練機傀,賀元稟退出練武室,大口喘起粗氣來了。
師兄弟們都不是倦怠之人,他這頭剛出來,候在門口,修為同是練氣二層的裴確便朝他微微一笑,接著走了進去。
隻不過半袋煙工夫,裴確便又走了出來。
“師兄這般快便贏了?”賀元稟好奇問道,隻聽裴確眼角帶笑緩緩言道:“訓練機傀的確不算厲害的,練氣五層也不難勝。”
賀元稟聽後默然,連剛剛興起的些許興奮也淡了下去。
這時候一早便外出的段安樂也回來了,他今日聽了師長們的吩咐,趕著門內馴養的馱隊去交由陸家主陸巽,讓他們為重明宗商隊做好準備。
未料他在交付過程中,卻得到了一個消息,引起了師兄弟們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