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圍獵朱蛤(1 / 2)

“哦,不知火龍前輩說的是哪處地方?”袁晉不動聲色,繼續笑問說道。

“說是你家重明宗附近有處琴葉林,似是有二階下品的碧皮朱蛤出沒,老夫想去撞撞運氣。小子,你手底下人多,不少人又都是能打的,若是跟我去了,得了那畜生骨血,我便有大好處與你,如何?”

火龍道人笑起來倒真是個和善前輩一般,說得也甚為誘人。

這火龍道人倒是跟袁晉料想的不同,本以為還要帶自己去喝場花酒呢,沒想到他居然還真有正事可做。

不過袁晉聽後卻仍是不為所動,早年與康大掌門一起跑生活的時候,袁晉可是得了不少閱曆,不似那才出家門的傻相公那般好騙的。

這火龍道人要借人,卻連個餅都不肯畫圓,隻拿“大好處”三字出來哄人,真是傻子才信呢!

袁晉根本沒有要答應的想法,他心中念的卻是另一件事情。

這琴葉林明明是薛家地方,這有二階下品碧皮朱蛤的消息是傳到了宗門還未傳到自己這裡,還是已經傳到了坊間宗門都不知曉,還是根本就是閒人杜撰出來的假消息,這裡頭可有說道呢。

隻是當前之際容不得多想,還是需要先將眼前這火龍道人應付過去才是。

“不是晚輩不想為前輩分憂,前輩當曉得,晚輩手中這幾十號人馬,皆是在鄧假尉那邊掛了號的。實在出不得這坊市太久,要出亂子的。”

袁晉苦著臉答了話,火龍道人當然曉得前者說的確是實情,可眼中卻沒有什麼放棄的意思。

袁晉見狀,便隻好接著說道:“火龍前輩也甚受假尉尊敬倚重,每日點卯都不得缺,難道還有暇分身不成?!”

火龍道人聞聽此言,麵色瞬時難看許多。

想他堂堂築基真修,當年便是麵對築基同階都曾在戰陣上斬落過,未想到受了州廷招安過後,被費南応打發到這地方來,居然還要受鄧百川一介練氣小修的氣。

這便罷了,每日點卯的時候,鄧百川也隻顧自己修行,連麵都不露,皆指派那個無望道途、專心庶務的馮恩來見他。

火龍道人好歹也是堂堂的築基真修,當真是折辱過甚了!

此時耳聽袁晉言及此事,雖然說得客氣,但火龍道人麵上再掛不住了,也隻得負氣言道:“不去便是,看他能耐老夫若何!”

袁晉自然看得出這老混蛋是在強撐麵子,他若真敢如此做,不消一二天,惹惱了鄧百川,告到袞假司馬那裡去,這老混蛋不吃掛落才怪呢。

理是這麼個理,話卻不好這麼說。

袁晉真巴不得這老混蛋如此行事呢,可也知道對方不過是一時氣惱,逞個口舌之快罷了。

當今之計,則是不管琴葉林有無有碧皮朱蛤,都要先打消這老混蛋前往一探的念頭才好。

想到此處,袁晉當即勸道:“還有一樁事要前輩曉得,我家嫂嫂的青菡院亦在琴葉林左近。自她嫁來我家,費司馬恩寵不減,不止派了築基嬤嬤、還有幾十個練氣護衛。

現在周遭天下四處都是費家從京畿遷來的金羽梟,若是前輩這一陌生築基出現在附近,免不了要被我家嫂嫂,報到費司馬那邊...”

火龍道人當即色變,袞假司馬的徒弟都能把他拿捏得死死的,費南応這個真司馬的親侄女要是再給他告一狀,那他可半點都吃罪不起!

“老夫突然想起府中還有一爐丹藥未煉,時候不早了,走了。”火龍道人自然不是蠢人,袁晉幾次三番的規勸,令得他明白了其並不想陪自己走一遭。

雖然袁晉說得道理儘都不錯,但火龍道人卻不是個太講理的人。

聽了袁晉的話,火龍道人心下登時有些惱怒,既去不得琴葉林了,他也懶得跟袁晉再和言細語地多說什麼,隻隨意尋個借口,便轉身而走。

袁晉也打消了去看兩個師侄的念頭,轉身回了官寺。不久後,一道信符又從不良帥官寺往重明宗傳去。

這些年重明宗總算富裕了些,袁晉這些門中中堅用得信符品階也高,縱算是尋常築基也難截住,自然不虞消息落到了火龍道人手中。

信符很快便傳到了正在陪著黑履道人對弈的康大掌門手裡頭。

與袁晉一樣,康大寶同樣因這個消息感到詫異。

琴葉林薛家與重明宗毗鄰而居,他家有二階妖獸出沒的消息,居然要傳到了重明坊市過後,再轉一圈才傳到自家手裡頭...

這樣看,的確不算正常。

正眉頭緊鎖看向棋局的黑履道人聞聽康大寶疑慮,倒是毫不在意地言道:“你這小子,就是肚子裡頭彎彎繞得太多了,琴葉林又不是什麼凶地,你自己去查看一番,不就能知曉了麼。”

康大寶聞聽此言,又是毫不客氣地落了一子,令得黑履道人更是盯住棋局不放,直呼這胖小子棋力好高,居然比裴奕還要難纏。

“報複”完黑履道人的康大掌門心裡頭,瞬時起了快意。

“黑履師叔這話說的,琴葉林都疑似有二階妖獸出沒了,還不是凶地?!自己這重明宗全宗上下綁一塊,又夠它吃幾口的?真是說得輕巧、吃根燈草。”

腹誹完自家師叔的康大寶最後也沒能得個好下場,被黑履道人絕地求生,險勝一盤。

正所謂“棋逢對手難相勝,將

遇良才不敢驕。”,黑履道人今日下棋下得頗為儘興,倒是又與康大寶提了一句。

“那火龍道人雖然孱弱無能,但現在好歹是州廷的人了,更是你嶽家的人,你要我一個外人出手,卻是不好。我與山公剛得罪了兩儀宗,這時候若再把州廷得罪了...那你怕是要逼著我遠遁他鄉了。”

“是小子想差了!”康大寶當即正色拜倒,向來習慣依仗黑履道人的他,卻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本來以他的心思,不至於連這層關係都想不到,卻還是貿然開口,累得師叔難做,這卻都是他自己的錯了!

康大掌門是低頭認錯不假,那頭的黑履道人卻是笑了出來,捋著雜亂胡子說道:“我倒是有個辦法。”

“師叔請講。”

“你去與你那大娘子生個孩兒出來,抱給費南応一看。他一高興,莫說一個火龍道人,就是十個,說不得也能宰了給你出氣。哈哈...”

黑履道人笑得開心,卻把康大寶說得厚臉一紅,支支吾吾地言不出話來。

本來進不得正妻床榻這類事已經夠丟人了,這會兒居然還要被親近長輩拿出來調笑,更是羞煞人也。

饒是康大掌門這似城牆倒拐拐一般厚的臉皮,也是歇了好一陣才恢複自如的。

黑履道人又笑了一陣,自覺無太大意思了,便又說起正事:“你家大娘子那個嬤嬤,前些時候便帶了許多人將琴葉林內一處深潭圍起來了,布有法陣,怕是薛家人自己多半都不曉得。

我雖知道,可想著連那個婆子都敢起心思的妖獸,多半不是什麼稀罕東西,便不怎麼在意。

卻未想到他們的消息居然還是泄露出去了,不過這倒不是什麼值得深究的事情。莫說一個區區青葉築基,就是金丹大派有的時候想要封鎖消息,也會百密一疏。

不過這譚中居然疑似有碧皮朱蛤這類少見的妖獸,我現在知道了,倒有點想去看一番了。”

黑履道人何等瀟灑,想做便做。隻是伸手一招,提起坐在身旁的康大掌門,連問都不問,起身便走。

二人行到琴葉林那處深潭的時候,薛家主薛笏也正帶著家中幾名練氣中期的家老在此處查看。

康大掌門運起法目,隻看得出深潭附近濃霧重重,霧中似有生靈行走,再辨不清許多了。

這些日子,他靠著清眸寶液修行破妄金眸,進境不小,目力絕不次於一般的築基真修。連他都看不清這深潭周邊的虛實,那便更莫說薛家這幾個練氣中期的修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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