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大掌門是個會做生意的,這番粗看下來,便曉得修明煉製的雖隻是不入階的傀儡,但定也是費了心思的。
費了些麻煩將這人形傀儡賣相弄得如此好,這下與那些同類傀儡對比起來,不止好賣,價錢怕是也要高些,這小子腦袋倒是靈光。
“賣價幾何?用費如何?”康大寶來了些興趣,兩根手指輕輕一捏傀儡肩頭,這凡木便當場發出聲脆響,現出一道巴掌寬的裂痕來。
“手藝真還不錯,”預料中傀儡炸響,木屑紛飛的場景倒是未有出現,康大掌門這邊才在心頭讚了一聲,便聽得周昕然輕聲答道:“修小弟讓得人,隻八個碎靈子便賣了二十具來。”…。。
“居然還是平價收的?”這念頭才起來,康大寶突地覺得自己有些沒出息。堂堂築基真修了,怎麼還在為這點靈石,心頭暗喜。
不過修明這價格給的倒是實在,這十六塊靈石到手他說不得還未賺到一半。
重明小樓收價給的不高,但若要往外賣,說不得也要漲到一塊靈石零一二個碎靈子。
窮得很的那些散修自是會覺得貴了,但那些有點身家的散修,見了重明小樓裡頭難得有件他們買得起的物什,說不得也是會狠下心來買的。以康大掌門看來,銷路當是不會太差的。
而且這修明.
康大寶腦中剛剛才蹦出來一個念頭,周昕然卻已笑著說了出來:
“師伯來得正好,侄女方才還在說,左右門中長輩事忙,鋪子的貨有些缺了,隻來一個器師怕也是供不足,想聘修小弟常駐店中,做本店的傀儡師哩。”
“這丫頭當真聰慧,”康大寶心頭又讚了一聲,見得修明又是興奮又是惶恐得麵如重棗,寬慰言道:“這主意倒是不錯,修明你放心來就是,修師叔那頭,我去信給他便是。”
說完不待修明反應,將先前後者所看那柄長刀法器擲回台子上頭,又從架子上取下來一柄靈光亮眼許多的古錠寬刀來,輕聲道:
“你家野世兄的手藝還不到家,先拿這件你袁家伯父所煉的湊合用著,待他手藝好了,再好好鍛件彆樣法器來贈你。”
“這”修明這白淨的臉蛋上頭現出來受寵若驚之色,正待推辭,周昕然卻很是颯爽的替他接到手中:“長輩賜、不敢辭,修小弟不必拘禮,收好便是。”
“這多
謝伯父、多謝周家姐姐。”修明頗有些受寵若驚,當即拜謝。
“此事不急,修明你先回家中安頓下,告知族中大人之後再來吧?”康大寶開口問道:“你是與賀家那支商隊同來的?”
“賀家二房的乙字商隊。”修明見得康大掌門想不起來,便又補充一句:“主事的是賀家家主賀德工前輩的從侄賀稟恩,待人倒是和善。”
“哦,”康大寶聽後還是無有印象,想著該是這一二年賀家家中新冒出來的後起之秀。
這幾年賀德工借著與重明宗交好,倒是在賀家家中開始了大刀闊斧的換血工程。許多從前屍位素餐的老人都被換下,冗餘的商隊結構也已精簡。
也得益於此,賀家似漸漸從賀德宗身歿的影響中恢複過來。
賀德工本事遠比不得其兄,卻是做成了賀德宗想做、卻又一直未能做成的事情,說起來也是令人唏噓。
若是賀德宗當時能做成此事,就能早些攢夠資糧,閉關之時也可尋一上佳的閉關洞府租住,說不得就不會
“昕然你空了與修明去尋一尋那位賀家賢侄,讓他來回路上,多照看著些。”康大掌門此時事忙,倒是無暇親自走一趟,遂隻交待周昕然去一趟。
料理好了修明這頭的事情,行到簡素的臥房中間,聞知消息的靳世倫趕忙將十葷無素的餐盒提了進來,孝順地擺好碗筷,又提起桌上一壺醇馥幽鬱的一階靈酒,欲給康大掌門斟上。…。。
卻被後者止住,直言道:“且留著,拿出去售,還要實惠些。”
“一道吃吧。”康大掌門拉著已稍稍有些富態模樣的徒弟坐了下來。
靳世倫倒是不覺有異,重明宗這門規雖嚴,但師徒之間的關係卻是極為親近的,過去同食同宿都是尋常之事。
隻是這些年,徒弟們都出息了,散布各處,康大掌門也愈來愈忙,師徒們才甚少一起吃飯。
康大寶是個傳統得很的師父,與有段時候未與靳世倫吃飯了,自是要嘮叨一番:“刀法可還有再練?”
靳世倫放下玉箸,規矩坐好過後,方才言道:“師父所授那部《金鱗刀》練至粗通,不得寸進。前一二年便又從藏經閣中的用賞功換得了一部《靈刀法選》,品階隻是荒階中品,卻已練至小成。”
“尚可,總算沒有自暴自棄,但卻是遠遠不夠。”說到此處,康大掌門連肘子都先放下不吃了,轉而言道:
“成親過後,莫要隻眷戀兒女情長。刀法差些便算了,早些將修為提起來,你做庖師掙得那麼許多資糧,這麼些年了,修為怎麼才在練氣四層停滯不前?”
康大寶言過之後,歎了一聲,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這些年靳世倫身上的銳氣淡了許多,與那個曾經單刀退群賊、臨危救坊市的英偉少年,似已經有了不少的差距。
也不知是不是天天在灶房中間泡著,被爐火煉化了棱角。
“徒兒知錯了,”靳世倫麵上露出來些羞赧之色,俛首認錯。
“談不上什麼對錯,師父我現在已是築基了,也希望我的徒弟能按照自己所想好好活一場。你自己不後悔便好。”康大寶倒沒有太過苛責,甩下還麵有慚色的靳世倫,從院內取了老驢。
重明宗愈發紅火,這孽畜的口糧標準也是水漲船高,居然連白花苜蓿都滿足不了它的胃口了。
吃的是九顆碎靈子一鬥的小清靈穀,這可是好些散修過萬壽節時都吃不上的好東西,靳世倫當真是個念舊情的,就是有些敗家了。
不過看得老驢吃得開心,康大掌門倒也難得的大方了一回,直等到老驢吃得了個鼓腹含和,才翻身上驢。
出門之前,又叫周昕然提了具修明製成的傀儡出來,小三子那件都已用了二十來年了,早該換了。
這下才出了重明坊市,平戎縣城也已不遠,老驢的腳程已然提上來了許多,約麼一日內便能到達。
鄧百川這些年的確是做了事的,坊市周遭的治安顯已比起從前好了許多。康大寶以築基的神識探出,都隻發現了一夥三人的邪修掩在林中的,等著做買賣。
此時有事,不然康大掌門說不得便要與其唱一出扮豬吃老虎的好戲。
不過神識再掃,卻覺出來了不對。
邪修之中一個白發精瘦的老修掩在林中,自發現不了築基真修在側。見得無有生意上門,叫聲晦氣,居然反手就從身後的獸皮帳篷中間,倒提出來一個渾身赤裸的男嬰。…。。
精瘦老修提著柄解腕牛刀,眼神麻木,似當真提著一隻雞鴨一般,沒有絲毫負擔,就要將男嬰割喉放血,也不知是飲是用。
康大寶一時大意,居然未曾發現那可是稍稍隔絕神識探查的帳篷之中,有十餘個年不足三歲的幼童。
這下便突地著急起來,棄了老驢,禦空而行,大喝一聲:“狗賊!住手!”
就在此時,一隻長滿絨毛的枯瘦老手已經快了康大掌門一步,將那白發老修手中牛刀一把扯了過來,隻反手一割,便是一個好大頭顱衝天而起。
駭得其另兩個同夥當即失了魂便跑,卻是也未能跑掉,被康大寶二人各截住一人,打殺了事。
康大寶回頭見得帳中幼童儘都無事,這才長舒口氣,快步走到來人麵前,整衣斂容,長揖拜道:“晚輩拜見山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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