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森林中摸索著前進,粗大的樹根隆出地麵,皴裂的外皮縫隙中長滿濕滑的青苔,這裡就連溫度也要比河邊低上一些。柱間亂七八糟哼著不知哪裡聽來的曲子,背上已經背了一捆木柴。彌生隻覺得自己眼前金星直冒,壓根弄不清楚東西南北,隻能儘量跟上前麵的少年。
忽然,他眼前一花,再次聚焦後發現表哥壓著自己躲在一顆倒在地上的巨木後,透過遮掩住他們行跡的落葉能看到不遠處有一家三口三隻黃羊踢踢踏踏正在尋找食物。
“這三隻羊可真肥!尤其那隻小的,又肥又嫩,屁股後腿圓鼓鼓的。看哥給你露一手,抓回去夠吃好幾天呢!”
彌生皺眉按住他的胳膊:“成年黃羊有兩隻,咱們這邊隻有你一個人能打,我最多也就不添亂,彆的什麼都幫不上。太危險了!還是算了吧?”
他不是無的放矢。一些積年的老獵人都會警告後輩“獵羊如獵虎”,大意就是野生山羊黃羊之類的動物瀕死反撲很可能會讓經驗不足的年輕人付出生命代價,何況這裡是兩隻。哪怕千手柱間覺醒木遁體術出眾,可也無法彌補年齡的短板——眼下他隻有十一歲。經驗這種東西,是時光流逝後的獨特饋贈,誰也無法提前獲得。
年輕人總是乾勁滿滿,柱間毫不介意的揮開彌生的手:“放心~族裡物資不足的時候我經常和父親一起來森林裡狩獵,對這地方熟悉得很。不過是三隻羊,你就等著吃烤羊腿吧!”
彌生隻能眼巴巴看著他俯下身子悄悄向黃羊身後兜去,自己捂住口鼻趴得更低生怕驚到那三隻動物。
柱間從身上摸索出一隻苦無叼在嘴裡,空著兩隻手抄到了獵物一家身後。
兩隻成年黃羊似乎意識到危險迫近,可它們無法判定危險具體來自何處,因此變得十分焦躁,堅硬的蹄子快速在地麵踩踏,公羊甚至時不時亮出頭上的尖角作為警告。
彌生看到柱間已經找好了潛伏的地方,他耐心的消磨著黃羊的意誌,緊張與驚嚇的環境中小羊首先堅持不住,它想要隨便找一個方向逃竄。母羊的注意力立刻全部撲在了小羊身上,公羊也下意識的去嗅了嗅自己的孩子想要安撫它的情緒。
趁著這個機會,柱間猛地從灌木中躥出撲向公羊,鋒利的苦無刺穿了它的喉管,一家之主立刻軟倒在地再無聲息。母羊低頭將角衝向少年奔來,他靈活的助跑幾步利用查克拉的黏性躥上了一顆腰粗的大樹,黃羊猛的撞在樹乾上,除了震顫和紛紛掉落的葉子什麼也沒得到。這時旁邊又傳來小羊的悲鳴,原來是柱間催生出來的細小藤蔓纏住了它的脖子,窒息的恐懼令它拚命大叫。
母羊顧不得樹上的敵人,趕忙調轉方向朝孩子那裡奔去,隻覺背上一重,喉頭一熱,這位母親也倒在了血泊之中。隻剩下最小的那隻黃羊被死死纏住,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它的眼睛裡滾落下來,“呦呦”的叫聲好像幼童在哭泣。
彌生有些不忍心,可是這就是森林中的生存法則,強者戰勝弱者並吃掉它們延續生命,弱者化作自然的養分重歸循環。而且柱間是為了招待新來的弟弟才會去抓捕它們,他要是一副傷春悲秋的樣子就實在是太不知好歹了。
柱間笑嘻嘻的隨手扯了片葉子擦乾淨還沾著血跡的苦無,檢查武器沒有受損後滿意的將其收了起來。他放著倒在地上的兩隻成年羊先不去管,高高興興拉著彌生跑去看被活捉的那隻小羊。
“也不知道能不能養活,帶回去給板間瓦間練練手再吃掉也行,你說呢彌生?”他側臉看向矮了自己一頭的表弟,生怕他被剛才血腥的景象嚇到。據說這個弟弟這麼大了還沒有接受過家族的忍者訓練,之前也是送到貴族家去給少爺當伴讀,應該不像他們如此習慣殺戮和狩獵。
彌生強迫自己不去關注成年黃羊腔子裡噴出來的血沫子,伸手摸了摸小羊的耳朵:“這得養到多大才能派上用場?帶回去給板間瓦間自己處理吧,他們要是願意養就養,不願意就直接吃掉,大的留著帶回族裡,你看?”
“行!按你說的辦!”黑發少年走過去幾下扯開纏住小羊的樹藤,又拽了些解釋的藤子纏起來做成一根繩子拴在小羊脖子上:“你牽著它,我去把那兩隻大的拖走。木柴你能拿動嗎?”
彌生點頭從地上抱起剛才被他扔掉的木柴,又接過繩子拉著小羊走了幾步,眼看沒什麼問題柱間才放心的轉身想要去撿拾剛才的戰利品。可是,此時地麵上除了兩灘血跡外空無一物,羊呢?
兩個少年無端端背後起了一層白毛汗。能從訓練有素的小忍者眼皮子底下偷走他的獵物,隻能說明大約是有“黃雀”這裡守了許久。這麼長的時間他們都沒發現它的存在,恐怕這是個不好惹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