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分手了我也很高興。”沈衿又說,“有愛人的情況下你不會跟任何人打.炮,其他一切擦邊行為也都不可以。你的道德包袱太重了。陪我去停車場,到車上我們互相口吧。我現在非常非常需要做.愛。”
宋洄之說:“你現在感受到的心情其實是孤獨,有個人陪著你就會好一點。不做那些,就是單純的陪伴。對你身邊的人好一點,找個人認認真真在一起吧。”
“電梯到了。”沈衿沒接他的話,隻是走進電梯,回過身來看著他說,“你不跟我下去?”
“不了。”宋洄之說,“再見。”
沈衿:“再見。”
電梯門合上。宋洄之沒有立刻回辦公室,而是來到天台上抽煙。今天風很大,日照也很充足,熱辣的陽光像一棍子直接抽在眼睛上,照得人有點睜不開眼。
他眯著眼睛站在萬裡晴空下,忽然很想很想給凱凱打一個電話。
他很了解凱凱。他知道凱凱答應和他回a市的時候,他隻要再堅持一下,凱凱就會心軟回到他身邊。他可以讓凱凱一輩子在他的庇護下生活,但那樣凱凱很難真正成長起來。
比起把凱凱留在身邊,他更希望看到凱凱的內心堅強起來,去過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因此宋洄之最終還是忍住了。他抽完煙就回了辦公室,繼續他忙碌而高效的工作。
一眨眼,又是兩個月過去。沈衿不愧是多家上市公司的股東,處理這些事情非常有經驗。他行事果決,手段狠辣,雷厲風行地解決了之前困擾宋洄之許久的問題。
有時候宋洄之看著他對付那些頑固的家夥,都忍不住想提醒他彆太過分。沈衿笑著說,知道,國內是法治社會。
宋洄之忍不住想你在歐洲是有多無法無天啊。
盛淩終於也得知了沈衿入股的消息。起初盛淩非常生氣,質問宋洄之為什麼要讓沈衿控股。宋洄之給他解釋說沈衿曾經幫助過十幾家公司上司,他在這方麵非常非常有經驗。但是那麼一點點顧問費不值得沈衿浪費時間,隻有拿出股份才能請得動沈衿。沈衿入股也不是因為對他有私情,而是他當年就曾經給過沈衿230%回報率的奇跡,沈衿在他身上投資是在看過他公司目前的運營狀況後做出的判斷。兩個人的唯一目的都隻是合夥搞錢。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盛淩還是無法接受。
宋洄之隻能兩手一攤。反正合同都已經簽了,股份也已經轉讓了。現在要把股份拿回來,唯一的辦法就是拿出更高的價錢去找沈衿談判。
宋洄之這麼說,本來隻是想讓盛淩認清現實,沒想到盛淩反而受刺激了,這些天都跟發瘋似的拚命出去跑項目,咬牙切齒得好像恨不得明天就掙兩千個億回來。沒想到幾天後還真讓他跑回來一個項目,後期收益驚人地高。
宋洄之第一反應是意外,第二反應是喲這挺好。他本來還擔心盛淩從小衣食不缺,對掙錢沒有動力呢。
與沈衿合作之後,宋洄之的上市進度重新開始推進。然而另一邊,綏宜灣的項目卻出了問題。
問題不在宋洄之這邊,更不在沈衿那邊。是個不可抗力。綏宜灣大橋塌了。
早不塌晚不塌,偏偏在雙方資金到位的情況下塌了。這場景真是似曾相識啊。
夕陽西下,兩個人站在綏宜灣岸邊,遠遠眺望著一大堆救援船隻在水麵上工作。無數記者擠在警戒線外,鄭永強正在焦頭爛額。
“你有沒有去算過命什麼的?”沈衿指間挾著煙,對著坍塌的大橋優雅地吐出一層薄霧,“你今年是不是流年不利。”
宋洄之瞥了他一眼:“你怎麼不說是你在歐洲造了太多的孽連帶著把我一起拖下水。現在好了,鄭永強都被你乾翻了。”
沈衿靜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片刻後說:“三個月內從這項目裡脫出來的話,不影響你上市。輿論那邊我已經派人在盯著了。”
宋洄之點點頭。他們兩個雖然參與了綏宜灣改造項目,但是綏宜灣大橋的坍塌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這座大橋是二十幾年前建造的,那時候他們倆都還是個小屁孩兒呢。綏宜灣改造項目他們也隻是作為資本入場,具體的施工建造他們不參與,況且整個項目都還沒真正開始動工。
總之大橋塌了,綏宜灣改造項目肯定是要擱置了,後麵還不知道要牽扯出來多大的簍子。宋洄之現在有種走在路上好好的,高樓上突然砸下來一座三角鋼琴的感覺。
三角鋼琴在他眼前摔成碎片,雖然沒真正傷到他,但還是讓他心驚肉跳。而且眼見著這麼好的一個大項目沒了,著實讓人心疼。
回過頭來想想,三個月前他跟沈衿為了那個環保項目陰謀陽謀勾心鬥角了半天,到頭來都變成了一場空,其實也挺好笑的。
“人生真是無常啊。”宋洄之感歎道。
“正好我過兩天要回歐洲一趟。”
“去乾嘛?”宋洄之隨口一問。
“搶家產。”沈衿把煙掐滅了,漫不經心地道。
他沒多說,宋洄之也沒繼續問。他們家裡的事複雜又狗血,還透露著一股歐洲王室特有的瘋癲。
“走吧。”沈衿轉過身,打開副駕駛的門。
宋洄之提醒道:“醒醒,你在國內。駕駛位在左邊。”
“我知道。陪我去喝杯咖啡。”沈衿做了個“請”的動作。
宋洄之想了想,綏宜灣的項目沒了,他今天也沒什麼事情好忙的了。於是就跟著沈衿去喝咖啡。
兩個人在咖啡館裡坐了一下午,像朋友一樣隨口閒聊。聊彙率、金價、基金股票和宏觀市場,從溫暖明亮的午後一直聊到夕陽如火焰燃燒。
沈衿手裡掌握很多內部信息,其中一部分宋洄之知道,也有一些他不知道。宋洄之在心中暗自判斷著這些消息的真假。
某一刻他忽然意識到什麼,忍不住抬起頭看了沈衿一眼。
“怎麼?”沈衿含笑道,“怕我故意放假消息給你?”
沈衿剛才告訴他的消息裡起碼有20%是假的。而宋洄之也是直到此刻才意識到,沈衿其實是在故意占據他的思維,讓他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沈衿是在用一種很特彆的手段索取他的陪伴。
“我們可以聊一些更輕鬆的話題。”宋洄之心平氣和地說,“這樣我可以把更多注意力放在對話本身,或者說放在你身上。”
沈衿眯了下眼睛。片刻後溫溫柔柔地笑起來:“可是不聊金融的話,我感興趣的話題就隻有性了。”
宋洄之知道這看似放蕩的回答其實是一種防禦和自我保護。沈衿不願意提他的家族,不願意提他即將去歐洲麵臨的困境,不願意提他風光無限的身份下那千瘡百孔的蒼白皮囊。
更不願意提及他的內心,他內心的一切。
於是宋洄之說:“可以。你想聊什麼?對了,你那個管家最近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