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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童話啟示錄17

嘉肴拿到了紅色筆記本之後簡直是千恩萬謝。

“真的是謝謝你們。”她簡單地翻了翻筆記本,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我剛剛快找瘋了。”

在酒店發現自己把筆記本落下之後,嘉肴直接打的回了遊樂園。

煙花秀就代表遊樂園即將閉園,門衛都不願意放她進去,她好說歹說自己丟了錢包才能進來。

去了咖啡廳,咖啡廳也已經鎖門,隻有服務員在打掃衛生。

服務員幫她翻找了前台,還打電話詢問其他人,結果都說沒有見到她的筆記本。

她想查監控,結果又被告知其他人已經下班,要查也得等到明天。

明天的話,黃花菜都涼了。

嘉肴病急亂投醫,都在問服務員他們垃圾扔了沒,她想去翻垃圾袋看看是不是被當成垃圾清掃了。

這個時候,她才看到群裡發了信息,在問誰在咖啡廳丟了紅色筆記本。

這對她簡直就是福音了。

等在樂園門口的隻有兩個女生。

“這沒什麼的。”江滿滿說:“剛剛看你走掉沒帶本子,順便就幫你拿過來了。”

長發女生:“姐姐,你要不要查看一下有沒有……”

她話沒說完,江滿滿臉上閃過心虛,拉了她一把。

嘉肴沒察覺不對,她剛剛看了筆記本的紙頁,並沒有發現新的字。

要麼其他人看這筆記本不起作用,要麼他們都沒有打開看過裡麵。

嘉肴提出請他們明天吃飯表示感謝,但是被拒絕了。

這下,嘉肴都想給他們學校寫表揚信了。

不過拒絕歸拒絕,她明天還是想給他們買點東西表示感謝。

送走了嘉肴之後,江滿滿鬆了口氣。

“你對她說那些乾什麼?”她對長發女生道:“我們那幾頁撕的很乾淨,她肯定看不出來。”

“我還是感覺不太好。蘇宣那邊直接把名字寫上去了,你看她都沒寫……”長發女生有些擔憂:“你有她的聯係方式嗎?萬一……我是說萬一……”

“彆想那麼多啦!”江滿滿說:“我看了,她也沒拿到這個本子多久,能知道什麼?而且知道聯係方式之後,她覺得不對又來找我們怎麼辦?”

長發女生歎了口氣。

“希望是這樣吧。”

……

趕回了酒店之後,嘉肴關門上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把目光放在了翻開的筆記本上。

她心裡其實還有些慌,也不知道丟筆記本對它原本的魔力或者什麼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並沒有什麼意外,新字體開始慢慢浮現。

【白夜鶯:“以後就隻要這樣,一個身體,其他都不要,就在這上麵全加滿嘴。”】

嘉肴一下子所有情緒都沒了。

這是什麼恐怖發言。

嘉肴不確定地想,應該是壺嘴之類的東西吧?

【渡鴉站在一個葫蘆型木雕的頂上,對著木雕的一處啄了一個口子,然後叼起一個木頭鳥嘴釘了上去。】

嘉肴疑惑地寫道:【你在做什麼?】

【“嘎?”渡鴉應了一聲,看向自己站著的葫蘆型木雕。】

【這個木雕是粉白色的,混在一堆同色裝飾中並不顯眼,此刻,在木雕上,鑲了三個白色鳥嘴。】

【隨著渡鴉嘎的一聲,這些鳥嘴張合著,都跟著發出了聲音。】

【鳥嘴一號:“嘎,什麼代價都可以。”】

【鳥嘴二號:“嘎,試試又不怎麼樣。”】

【鳥嘴三號:“嘎,我也想要甜甜的愛情!”】

嘉肴有些難以想象這個畫麵:【為什麼要在這個東西上麵放這麼多嘴?】

每張嘴還會說話?

這是什麼先進的行為藝術?

【渡鴉愣了愣,隨即解釋:“這是我們新買的傳聲器。”】

沒等嘉肴細問,渡鴉繼續解釋。

【渡鴉說:“以後新客戶想來就不用親自過來,通過這個鳥嘴和我們交流,非常的方便。”】

【金鳥微微睜大了眼睛:“新客戶?什麼新客戶?”】

【渡鴉說:“開發了一條特彆的新的渠道,今天剛接到三筆訂單。”】

【金鳥:“你們居然還開發新渠道?”】

【渡鴉說:“是嘎,生意難做啊,親嘴魚群開的相親海域都要趕超我們了。所以我們最近嘗試在魔網上做生意,效果不錯,已經有三筆談成了。”】

嘉肴:……

哦,翻譯過來,線下難做,白夜鶯開始做線上了。

離譜中透著一絲合理。

嘉肴:【“你們為什麼不用手機聯係?”】

手機這種類似的通訊工具如今在魔法界也是有的。雖然實際上不叫這個名字,但渡鴉聽得懂嘉肴的說法。

【渡鴉嘎嘎笑了一會:“我們這個傳聲器更專業。小公主你知道,我們這種買賣比較特殊,這玩意還自帶契約綁定和自動轉賬,比手機好用多了。”】

【金鳥問:“你們還有契約?”】

嘉肴之前看他們交易都是直接給錢拿錢,白夜鶯甚至不願意給客戶開一張發票。

【“這話說嘎。”渡鴉拍拍翅膀:“沒有契約我們怎麼問他們要尾款?以前是金幣就算了,這次可是……”說到這裡,渡鴉閉上了嘴巴。】

【金鳥追問:“可是什麼?”】

【渡鴉磨了磨喙,說:“新渠道嘛,所以多拿了一點手續費。”】

【金鳥說:“那是什麼?”】

【“向他們借用了耳目。”渡鴉說:“不過彆擔心,反正他們拿這些東西也不乾正經事。”】

【金鳥還想再問,渡鴉卻在葫蘆主體上跳來跳去:“看這個!看這個!你覺得這個東西怎麼樣?”】

【金鳥無語:“我早就想問了,這葫蘆一樣的玩意乾什麼的?”】

【渡鴉說:“這是用魔偶改裝的接收器主體。本來一個客戶的傳聲裝置是需要一個單獨主體的,但是考慮到以後客戶發展多了,數量太多我們這裡放不下,反正隻要能說話就行,我們其他就都省了。”】

【渡鴉說著得意洋洋:“這可是我的主意!你覺得是不是很天才?”】

嘉肴又一次感覺到了文化隔閡。

這是就行的事嗎?

然後她又想到另一件事:【也就是說,以後每多一個客戶,就多往這個木雕上加一張嘴?】

【“對啊,這樣就隻用一個魔偶,啊,傳聲器了。”渡鴉說:“這不比單個的省地方。”】

嘉肴:……

但是有沒有考慮過地方是省了,但是很容易造成精神汙染啊!

一個葫蘆上三張嘴。

這還隻是三張嘴,要是一百張鳥嘴同時開合說話,會是什麼驚悚畫麵。

嘉肴:【“會不會有點吵?”】

【“還在調試,不過沒什麼。”渡鴉說:“這比幾千隻鳥吵架好多了。”】

嘉肴覺得吧,店裡放這種東西,哪怕線上搞起來,線下基本是無了。

【渡鴉說著,繼續在木雕上啄洞,然後又放上了一隻鳥嘴。不過這隻鳥嘴安靜地閉合著。】

【金夜鶯圓著眼睛盯著木雕看。】

【渡鴉又裝了一個鳥嘴,見金夜鶯一直盯著,愉快邀請:“你也來試試?”】

嘉肴想到了那隻鳥嘴二號。

想象著它像是仰望星空派的鹹魚,徒然地張著嘴,發出可怕的聲音:“嘎,試試就試試!”

【金夜鶯渾身一抖,毛瞬間炸開,全部肢體語言表示著抗拒。】

【金鳥下意識看向白夜鶯。】

【白夜鶯翹著尾巴期待地看著它。】

翹著尾巴?

是有什麼高興事?

【白夜鶯說:“要一起喝咖啡了嗎?”】

嘉肴:……啊。

對了,之前她說過要和白夜鶯一起喝咖啡的。

但是後來嘉媽媽電話之後,一切都亂套了。她發現筆記本丟失,去咖啡廳找,差點去翻垃圾袋,拿到筆記本後又匆忙趕回來,現在才能靜下心。

咖啡的事情,她都給忘了。

嘉肴看向她留給白夜鶯是最後一句話。

【“嗯!”金鳥有些高興:“等我的咖啡到了,我們可以一起喝啊。”】

還有之前白夜鶯最後一句回話後的反應。

【白夜鶯很期待和你一起喝咖啡。】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嘉肴:……

夭壽,白夜鶯居然還在等她那杯咖啡,但她已經全部忘了。

距之前應該已經過去了兩三個小時,白夜鶯等她這杯咖啡少說也等了一個多月。

而且它還很期待。

【“白茶花的杯子應該很好看吧?”白夜鶯說:“咖啡也很好喝。”】

嘉肴之前還沒有覺得什麼,她每次找白夜鶯的時候,時間隔著不長,對她來說,每次翻開筆記本,白夜鶯都是在線的狀態。

但是事實上,它等她回來喝一杯咖啡,都要等兩個月。

但卻總是給她一種它隻等了兩分鐘的錯覺。

假如那時候嘉媽媽沒有給她打電話。

她就會習以為常地回一句:

【“對啊,非常推薦!”】

嘉肴突然覺得胸口有點悶悶的,但又不是不高興。

她本來打開筆記本後並沒有想說什麼,或許可能會隱晦地對今天事情向白夜鶯抱怨。

不過現在,她的心情卻平靜下來。

【“白茶花的杯子真的很漂亮。”】嘉肴寫道:【“咖啡很特彆,真能喝出花香。”】

她記得那時候喝的時候很苦,不過其實喝完之後,是有一股香味的。

【白夜鶯說:“那可以等我一會嗎?我也準備好咖啡了。”】

嘉肴寫道:【當然,我也才開始喝。】

這麼寫完,嘉肴找到了酒店裡的速溶咖啡,也沒燒熱水,直接倒進了礦泉水裡,搖了搖,又倒回了紙杯。

她拿著紙杯和筆記本,坐到了落地窗前。拖著沙發到了落地窗邊上。她隻留下房間內最後幾盞夜燈,然後嘩地拉開了窗簾。

這家酒店本來就是遊樂園觀景酒店,雖然位置不算很近,但是在高層可以俯瞰到整座江水遊樂園。

窗簾一瞬間,漂亮的遊樂場夜景就出現在了眼前。

她舒服地躺在沙發上,咖啡紙杯放在一邊,手裡還拿著筆記本。

樂園的煙花秀此時還未結束。

恰好此時,從煙花塔上發射的煙花被送上了天,嘭地一聲,驟然炸開。

是漂亮的藍紫色。

【你準備好咖啡了嗎?】嘉肴在筆記本上寫:【我們這裡煙花秀開始了。】

七色的光影交錯室內昏暗的夜燈,好像所有的現實都已經遠了。

時間會因為快樂縮短,也會因為意義拉長。

明明應該隻是煙花秀尾聲,嘉肴記不清看了多長時間。

等所有的煙火落幕之後,遊樂園的燈也開始一點點熄滅,摩天輪停止,閉上了遊樂園最後的眼睛。

光停止了,曾經的熱鬨仿佛變成了虛假。

嘉肴原本心裡的愉悅卻化成了悵然若失。

嘉肴捏了捏筆,放下又拿起。

不知道是懷著什麼樣的想法,她最終下筆。

【“白夜鶯”】她寫道:【“真希望我和你沒有做過交易。”】

童話啟示錄:

No.17 小王子

所以呢,最後小王子回去了嗎?

不知道,但玫瑰花一直在等。

一直等,一直等,那麼總會等到的吧?

第18章 童話啟示錄18

【白夜鶯原本是站在鳥窩邊上啄著咖啡的。但見金鳥注意力都在講述煙花秀上,邊聽邊一點點挪進了鳥窩,鬼鬼祟祟地靠在了金鳥邊上窩著,正偷偷高興。此刻聽到金鳥開口,它頓了頓,小心翼翼地起身,退了好幾步。】

【“對不起。”白夜鶯放輕了聲音:“我這樣讓你不自在了嗎?”】

嘉肴這才驚醒剛剛自己到底寫了什麼。

她本意不是這樣的,至少表達的含義和寫出來的其實相反。

嘉肴在現實中瘋狂否認,甚至試圖把那句話劃掉,但白夜鶯已經聽到了。

可是真讓她寫解釋,她又不知道寫什麼。

寫其實她不要交易的原因是想要真正的朋友,但現在情況下就很像是冷酷地給白夜鶯發好人卡。

寫沒有不自在,我其實是很喜歡你現在的樣子,隻是擔心一切都是交易作祟,又搞得很曖昧。

就算白夜鶯隻是隻小鳥,她也不能這麼說啊!

【見金鳥抖了抖羽毛,卻半天沒有開口。白夜鶯又退了幾步,這次遠遠地退到了鳥窩邊上蹲坐下來,幾乎是帶著祈求說:“這次不小心,我以後不這樣了。”】

【它幾乎要把頭埋進羽毛裡,聲音悶悶的:“你彆討厭我。”】

嘉肴立刻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我怎麼能這樣!我真該死啊!

她沒再多思考,下筆寫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怕隻是因為你失戀才對我這麼好。”】

嘉肴:……

嘉肴這下更要瘋了。

有病吧她,這怎麼把真心話寫上去了!!!

她下一秒猛地抬手試圖劃掉這些話,結果字跡它,已經完全,變黑了!

【白夜鶯猛地抬起頭,驚喜地啾啾叫:“真的啾?”】

嘉肴馬上試圖否認:【“其實也不是這個意思。”】

確實,雖然是真心話,但是還是有誤解的!

【白夜鶯不依不饒,拍拍翅膀幾乎是撲到了窩裡,它抬頭看金鳥:“那是什麼意思?”】

嘉肴都要摔筆了。

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意思了!

【白夜鶯眼睛睜大,期待地追問:“你也喜歡我的吧?”】

【金鳥偏開頭,試圖躲避追問。】

【白夜鶯美滋滋的,也不等回答了:“你肯定也有一點點喜歡我。”】

嘉肴歎了口氣寫道:【“是喜歡,但不是那種喜歡,是朋友間的。”】

最後還是發了好人卡。

但她對一隻小鳥實在不可能有超越友誼的感情啊!

【白夜鶯愉快地蹭了蹭金鳥的羽毛,這次沒有再偷偷摸摸:“都一樣吧,反正我都好高興。”】

嘉肴:……

嘉肴呼了一口氣。

嘉肴覺得她可能又是想多了。

她是怕白夜鶯明明喜歡“她”,結果隻得到她想當朋友的回答會傷心,但是其實白夜鶯看起來不太懂這兩者的區彆?

倒也說得通。

白夜鶯都說了交易已經結束,愛情也消失了。

所以它說的喜歡大概隻是一種遺留的喜歡感覺,事實上和愛情已經無關。友情的喜歡何嘗不也是一種喜歡?

嘉肴覺得,是她不純潔才東想西想。

接著,她看見又一行字顯示出來。

【白夜鶯好像真的太高興了。】

【白夜鶯說:“現在你可以和我約會嗎?”】

嘉肴試圖糾正並強調:【“朋友間是聚會。”】

【白夜鶯看了幾眼金鳥,見它沒有很反感,得寸進尺地小聲試探:“想要約會。”】

嘉肴:……

隻是現在不管是約會還是聚會都去不成了。

嘉肴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半,她明天還要早起趕車。

【金鳥說:“這次不行,我現在要走了。”】

【白夜鶯眨了眨眼,說:“你要去多久?”】

嘉肴估計著時間,假設以十二點算,坐車到家至少要到明天晚上六點,也就是說十八個小時。

現在的流速整體縮短,但換算時間,少說還是要一年,多的話,兩年也可能。

嘉肴非常歉意地寫上了自己的預計時間。

其實她明天趕路的時候,倒不是說真的沒時間打開筆記。但是有了今天丟本子的前車之鑒,她不敢再在公共場合冒險了。

【白夜鶯聽完有些低落,但是它很快又打起了精神。】

【“你可以儘早來嗎?”白夜鶯儘量輕快地說:“我們這樣就可以過周年紀念日。”】

嘉肴:……

她想吐槽周年紀念日是什麼鬼,做朋友並不需要這種紀念日,但總歸又是心軟。

對她來說短暫的一次分彆對白夜鶯來說就是一周年啊。

【金鳥也蹭了蹭白夜鶯:“我會儘快的。”】

【頓了頓,金鳥又開口:“我也很期待和你下一次見麵,再見。”】

嘉肴合上了筆記本,不自覺地彎眸笑了笑,然後輕輕摸了摸筆記本的封麵,把它小心地放進了背包。

她原本隻定了早起的鬨鐘,但是鬼使神差地在睡前定鬨鐘的時候,還定了一個明天下午六點的。

明天趕路如果快點的話,六點應該完全來得及到家的。

儘量趕上一周年吧,哪怕趕不上也不能變兩周年。

這樣她也太過分了。

第二天一大早,嘉肴就離開了酒店,而且還給那幾個大學生訂了奶茶送到新酒店。

她看過時間表安排,下午的時候他們是剛好會回那家酒店的。

儘管緊趕慢趕,嘉肴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飯時間,嘉媽媽已經在她的出租房等著她。

“你走了幾天,我給你把房間打掃了一下,然後通了通風。”嘉媽媽說著,端出了一碗魚和一盆炒蒜葉,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她一邊把菜放下,一邊走過來想接過嘉肴的行李。

嘉肴避身躲開:“不用了媽,我自己來就行。”她皺了皺鼻子,一進來就聞見一股濃濃的蒜葉味,這個味道讓她發暈:“媽,我不是說自己會做,你不用來了嗎?”

“你會做?你肯定出去吃。”嘉媽媽還是拉過了嘉肴的行李箱:“今天買了新鮮的大蒜葉,對身體好。”

嘉肴張了張嘴,她想說自己討厭蒜葉,又想說蔥會讓她想吐,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嘉媽媽催促:“動作快點,我還得回去給家做飯,園園還等著呢。”

“那你早點走吧,方叔叔也要下班了,我自己會收拾的。”嘉肴不想再和嘉媽媽說什麼,腦子中滿是不知道趕不趕得上一周年,要是拖到兩周年要太慘了,一邊催著媽媽走一邊走進臥室,把背包放在了桌子上,拉開拉鏈:“不用管我啦,我多大了。”

嘉肴一拉開拉鏈,筆記本露出了一角,她嘴角剛愉悅地往上勾了勾,就感覺身後有人影靠近。

她神色猛地一僵,暗叫一聲不好,下意識地把背包往懷裡一收。

嘉媽媽已經朝背包伸手,見嘉肴躲,皺起了眉頭:“躲什麼?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她說著,拍了嘉肴一下,又伸手要把嘉肴背包裡的筆記本拿出來。

嘉肴立刻把拉鏈拉上了:“媽!你乾什麼?”

“什麼東西?媽還不能看了?”

“我的記賬本!”

“記賬本有什麼好躲的?給媽看看。”

嘉肴聲音微抬:“這有什麼好看的,你為什麼什麼都要看?”

被嘉肴拒絕,嘉媽媽馬上就生氣了:“你的賬本怎麼了?還不是我養大的你?我給你花多少錢?什麼不能看?”

“就是不準!不準!”嘉肴知道媽媽很想讓她見爸爸,所以補充道:“你要是再這樣,我明天就不去見了!”

“你敢不去?”

“你再這樣我就不去!”

嘉媽媽表情大變,沒有讓步,相反的,她推了嘉肴一把,探身狠狠地拉她懷裡的包:“我就知道!你著了魔了!把包給我!我現在就撕了你這本造孽的本子!”

聽見這句話,嘉肴忽然腦袋嗡的一下,怒氣一下子衝了起來,她把包整個護在了懷裡,聲音都有些尖銳:“你憑什麼撕?”

“就憑我是你媽!”嘉媽媽說:“給不給我?剛好明天要見你爸爸,就該讓他再給你一巴掌!”

嘉肴猛地瞪大了眼睛。

“你還想讓他打我?他還敢打我?”嘉肴怒極反笑:“剛好我們翻翻舊賬,你看明天是不是我先給他一巴掌!”

“那我先給你一巴掌!”嘉媽媽說著,舉手想打。

“你打啊!”嘉肴不躲不避:“你打我就打他,到時候他的房子就沒了,什麼都沒了。”

嘉媽媽表情凝滯,突然就頓住了。

“這房子給我的嗎?”嘉媽媽片刻後吼道:“還不是為了你!”

嘉肴嗤了一聲:“那我不怕。”

嘉媽媽手舉著,半天沒有揮下來,最後恨恨地摘下圍裙往地上一摔:“以後沒房窮死彆問我要!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她說完,拿起門口的包,摔門走了。

嘉媽媽一走,嘉肴原本怒極的神色卻很快變成了麵無表情。

她抱緊了懷裡的包,飛快走到門口,伸手把門上了鎖。聽到那哢的一聲,她這才像是終於能夠呼吸一樣大喘了一口氣。

然而這一喘氣,她又聞到了從餐廳裡傳來的蒜葉味道,還有魚都壓不住的蔥味。

那兩股味道混合在一起,隨著吸入的氣,從鼻子和喉管轉入了她的肺和胃裡,這就好像攥起了拳頭,狠狠地往她的腹部打了一拳。

她捂嘴乾嘔了幾聲,等稍微好一點之後,快步打開冰箱門想拿一瓶果汁壓一下胃裡的異樣感。

打開冰箱,她一抬眼就看見裡麵還放著一把新鮮的大蒜葉,還有送的沒用完的半把蔥。

嘉肴看了一會,她直接伸手把冰箱裡的大蒜葉和蔥拿了出來,扔進了垃圾桶。然後她一不做二不休,端起桌子上的兩盤菜,直接連著盤都扔了進去。

等到這一切都解決,她靜靜地抱著書包,坐在椅子上。

嘉肴的目光放空。

她忽然不知道該做什麼。

說悲傷也感覺不到悲傷,說憤怒也沒有憤怒。

她隻覺得手和腳都很沉重,像是有鐐銬禁錮著不讓她起身。

鐐銬的另一端,好像還拴著一隻黑色的大狗。此刻親昵的撲過來,把她整個人都壓著蓋住,然後裹著她開始下墜。

而她也不想掙紮,任由黑狗壓著她的胸口把她按進無法掙紮的泥濘中去。

她遲鈍地想,索性真的無法掙紮就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口袋震動,一個有些刺耳的音樂突兀地響了起來。

這是什麼聲音啊?

音樂越來越大聲急促,嘉肴卻沒有煩躁,也沒有動,她隻是努力地回想著這聲音代表著什麼,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直到她目光無意間下移,落在了垃圾桶上。

那裡躺著一條魚頭朝上的紅燒魚,還有魚上麵蓋滿的大蒜葉。

她忽然記起了一點。

啊,這是媽媽做的晚飯,但是被她倒掉了。

對哦,晚飯……晚上了啊。

這個聲音是定在晚上的鬨鐘,就是提醒她快點……

快點什麼呢?

鬨鐘的聲響漸漸搖散了來自黑色的重量。

嘉肴皺起眉頭,終於想起自己定這個鬨鐘是為了什麼。

一周年。

她目光終於回神,低下頭,努力地抬起手,摸了摸懷裡的背包。

指尖的觸感讓她逐漸有了情緒感知。

白夜鶯還在等她過一周年。

這次,可不能再失約了。

童話啟示錄:

No.18 綠野仙蹤

失去或許並不可怕,隻要尋找就可以了。

可怕的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尋找什麼。

第19章 童話啟示錄19

嘉肴懷裡枕著背包,然後打開了筆記本放在了膝蓋上注視著它,目光微暖。

【金色夜鶯才醒過來,就聽見房間裡滿是嘎嘎的叫聲,好像有幾百隻渡鴉瘋狂叫喚。】

【金鳥有些懵,掙紮著伸長腦袋往鳥窩下麵看。】

【鳥窩下密密麻麻的鳥嘴正朝上對著它,此刻還在不停地開合著,尖細的舌頭在嘴裡抖動著,仿佛等著金鳥掉下去就吃掉它。那些嘎嘎聲就是它們發出的。】

嘉肴:……?

嘉肴一個激靈,猛地就靈魂歸位,心中殘留的沉重念頭此刻變成了清醒的驚嚇。

她不應該出現在白夜鶯的店裡嗎?這又是哪?鳥嘴地獄?

【金鳥猛地嚇了一跳,一下子又把腦袋縮了回去。】

【它搞不清狀況,有些懷疑人生轉動著腦袋打量四周,卻發現身邊不知道何時又出現了一張鳥嘴。】

【這張鳥嘴見被它發現,還叫了一聲,朝它湊了過來。】

【這嚇得金鳥猛地後退,甚至驚恐到第一次發出了鳥叫:“唧啾!”】

嘉肴都忍不住罵了句:“媽耶!”

這世界被鳥嘴占領了嗎?

這到底是怎麼了?

【聽到金鳥的驚叫,原本這次理直氣壯窩在金鳥身邊等它醒過來的白夜鶯又一次心虛爬起,慌忙地拍著翅膀退到了鳥窩邊上蹲著。】

【它原本的驚喜被金鳥的反應打散,此刻帶著一些委屈和不解地看著金鳥。】

嘉肴:……

原來是白夜鶯啊。

還以為是誤入鬼片片場,要鳥嘴貼臉殺了。

不對。

鳥窩,白夜鶯……說明其他都是正常的。

那麼那下麵的鳥嘴到底是怎麼回事?

嘉肴來不及顧及白夜鶯的委屈,繼續往下看。

【金鳥這下子壯著膽子,又一次探頭去看鳥窩下那嚇人的鳥嘴。】

【這一次它才看清楚了,那些鳥嘴倒也不是什麼可怕的東西,而是渡鴉上次說過發展線上交易用的葫蘆木雕。】

【看來白夜鶯的線上業務確實做的不錯,此刻木雕上都放滿了鳥嘴,都在嘎嘎叫喚著。】

嘉肴:……

她就說了,這玩意放著真的很嚇人啊!省錢也不該這麼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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