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該做的事?”範克裡夫更加疑惑了,“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國王。而且,就算我們以後真的推倒了暴風城,消滅了那些貴族,我也不打算當什麼國王。”
範克裡夫的臉上浮現出笑意,明顯是沉浸在無窮無儘的美好遐思之中:“如果我們成功了,我更想做一個建築師,建設很多很多的城市,修建千萬間的房屋,讓所有的人都有房子住。”
“但是我們的敵人是一位國王。我們需要知道他和他的政權在乾什麼。”
“好吧,我想想。”範克裡夫猜測道,“應該是通過戰鬥,來保護王國的平民。”
“那是將軍、戰士乃至於提瑞斯法守護者應該做的事,而非國王。此外,如果按照您提出的觀點,洛丹倫的泰瑞納斯國王將一無是處,因為他沒有什麼強大的戰鬥力。”費利克斯通過歸謬法指出了範克裡夫邏輯的漏洞。
參加過獸人大戰的會長顯然能意識到泰瑞納斯在第二次戰爭中發揮的重要作用,於是他追問:“那麼你說,國王應該做什麼?”
“很簡單,國王對一個國家的作用是讓合適的人和合適的物去乾恰當的事。簡單地說,就是對資源的調配。”
“例如,當遭遇了自然災害的時候,需要有人來領導救災;當人類遭到了豺狼人或者巨魔的襲擊時,需要有人來把大家組織起來對抗這些襲擊者;當人們需要居所的時候,需要有人來指揮大家,進行具體的分工......這就是國王最初的作用。”
“但是會長,這種‘最初的作用’是非常原始而低效的。國王本人不可能什麼都會。他不可能既擅長救災,又擅長軍事指揮,還擅長工程建設,這時——”
“這時他就需要一幫人來替他乾活?”範克裡夫問道。
“沒錯。這些人就是國王手下的官員,以及被國王雇傭的人。那麼會長,國王和這些官員是通過什麼方式,來實現資源的有效調配呢?”
費利克斯給了範克裡夫一段思考的時間,沒等他說話便揭曉了答案:“那就是稅收。國王和官員需要向民眾征稅,然後把這些稅金分配到恰當的地方。例如,他們可以給將軍和士兵發放軍餉,讓他們去履行保衛人民的職責;他們也可以給石匠工會發放工資,從而讓工會來負責城市的建設和房屋的修建。”
“可是暴風王國沒有給我們發放工資。”範克裡夫頓時惱怒地咒罵道,“那群該死的——”
“所以說瓦裡安沒有做好國王該做的事。”費利克斯並不想聽範克裡夫發泄他的情緒,直接將其打斷:“總之,一個政權的職能就是把錢和物收上來,然後再發出去,讓這些資源儘量流動到最需要它的地方,通過資源的合理調配,讓社會運轉起來。”
“總之,一個政權的職能是通過稅收和財政支出實現的。沒有稅收,就沒有政權。”費利克斯話鋒一轉,“換句話說,如果我們能履行這樣的職能,那麼——”
“那麼就不需要國王和貴族了?”
“正是如此。”
如果兄弟會試圖堂堂正正地做反賊,顯然不能長期依靠打劫的手段來獲得收入,哪怕是是打劫貴族也不行。
土匪和政權之間沒有不可逾越的鴻溝,而隻有程度上的區彆。當土匪的人,如果積極地提高自己的聲譽和合法性,發展下去,就有可能轉變為合法政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