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當地牢門被重重關上。
地牢內頓時再度安靜了下來。
祁虎站在由成人大腿粗細木柱隔開的牢房中,向外望去,這間就十來個小牢房的地牢內就關著五六位身穿道袍的道士,其他犯人一個沒有。
再聯想到剛剛那衛兵臨走前的那一句。
祁虎頓時有了猜想,這裡是專門關押道士的地牢,若真像剛那衛兵所說的,抓道士是國師的命令,那現在那車遲國國師莫不是和尚?
之前他就在城門前那處小門旁看到了一和尚,那種地方,一般人肯定去不能去的。
而且他記憶之中,未來的那三位車遲國的國師虎力大仙、鹿力大仙和羊力大仙三兄弟雖是妖怪,但拜的可是正經的三清,且還會求雨法門,根腳頗為正宗,絕對算的上是道教一脈的。
虎力三兄弟日後當了國師,毀廟,抓和尚、殺和尚莫不是就是因為今日和尚抓道士、針對道士的原因?
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但終究還未親眼進城看看車遲國內的真實情況。
祁虎隻得壓下心思,看向周圍一眾同房道士們。
此時四五位道士也似乎正如他們身上穿的道袍,安靜打坐的打坐,睡覺的睡覺,都安靜的很。
祁虎仔細看了看。
發現那打坐的道士隻是普通打坐,而不是在修煉。
至於其他幾位道士,身上也看不出什麼修為痕跡來。
誒.
這時,祁虎發現被關在牢門門口那個中年道士身上倒是有些修為的痕跡,但是修為很淺,也就是啟靈境初期的樣子,用人族道家的境界稱呼應該是煉氣初期,還是剛入門那種。
也不知道是真的隻是剛剛入門,還是入門很久了,隻修出那點法力來。
“怎麼這個有修為法力怎麼也不逃?”
隻是這念頭剛起,祁虎自己就反應了過來。
彆看天上有天庭、有西方,有各路神仙羅漢,但世間修行之人對於整個龐大無邊的凡間世界來說終究還是少數。
何況以眼前道士那點微末修為,其實比一般人也強不了多少。
再看那道士年紀不小,祁虎傾向於對方應該修煉不短了,隻是進境緩慢,而非剛入門而已。
這樣從這牢房逃不出去,倒也不足為奇。
仔細打量過一眾道士後。
祁虎這時突然道:“幾位道友都進來多久了?小道是剛想進城就被這勞什子的車遲國衛兵給抓了?你們各位呢?”
他這話一出。
整個大牢房內還是安靜一片,也沒哪個道士理他。
祁虎對此倒是沒多意外,對方不同於他,他本事在身,想出去隨時都能出去,而眼前這幾位估計情緒都很差。
正當他琢磨著繼續說點什麼時。
那正在打坐靜心的道士這時突然睜開眼,皺眉看著祁虎斥道:“你這小子話音輕佻,莫不是以為被抓沒事?”
“道長誤會了。”
聽到打坐道士的話,祁虎也不惱,鄭重開口道:“小道並非那意思。”
“有那意思也遲了”
聽到祁虎的態度變化,打坐的中年道士也沒再計較,隻是道:“這車遲國國主無道,重用和尚,貶斥我道門,如今這國中已無一間道觀,以往道觀不是被推倒,就是被那些和尚占據建起寺廟,以往道友不是被驅逐,就是被抓,稍剛烈些,就被那些和尚迫害至死!長此以往,這國定然國不將國!”
“還管這車遲國作甚!”
這時,聽到祁虎倆個的對話,一剛在睡覺的消瘦道士站起身,啐一口痰,隨即走到牢門旁透過粗大木柱,看向祁虎倆個冷笑道:“這國主瞎了眼,信了佛門那群黑了心的禿驢,還任用一妖僧為國師,如今這國中和尚勢大,橫行霸道,你們可知,這國中現在居然下詔:民眾如有毆打僧者斷其手,罵僧者割其舌,如此荒誕條例,我看這車遲國國主昏庸,遲早要被那群禿驢葬送國祚!”
這青年消瘦道士言辭激烈,顯然對這國中的和尚和國主權貴厭惡至極。
“越是如此,我等越不能任由那些佛教和尚迷惑了百姓才是”
這時,那個有些許修為的中年道士終於開口說道:“這國中和尚該死,國主該罰,但百姓卻是何其無辜.”
“我看我們還是先顧自己吧”
又一個道士起身接話開口說道:“我之前可是聽說了,那被車遲國國主奉為國師的和尚,可是有修為佛法在身,雖不知道他修的是什麼佛什麼法,敢如此膽大妄為,但也不是被關在牢中的我們幾個可以對付得了的,非得我道門修士”
說到這裡,說話道士拱手向上抱拳行禮道:“真正得道的師長們,才能對付得了,我們,還是想著怎麼出去吧,這地牢潮濕,要是待久了,我怕會害病死在這裡,那才是真的愧對祖師了。”
這道士一番話說完。
牢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都沉默了。
是啊,他們要是有那個能力阻止,也不至於被關在了這裡。
祁虎也沒出聲,隻是關注了那唯一有些許修為的中年道士,隻見對方隻是長歎了一聲,隨即走到角落翻身睡了起來。
讓祁虎頓時看的無語,有些沒明白對方操作。
不過他也不理。
從這幾道士的
話中,他已經聽出了這車遲國中大概。
佛門和尚勢大,通過抓捕迫害打壓,壓根不讓道門生存,同時魚肉百姓。
聽清了緣由。
祁虎心中不由暗道,也難怪日後那道門虎力大仙三兄弟會對佛門的和尚如此狠辣了,原來是報複,原本不是沒有緣由的。
不過他祁虎不是道門,更不是和尚,他是妖怪,本該沒有立場傾向。
不過凡前世華夏青年,對於道門和佛門,大多數都傾向於前者,而非後者。
祁虎自然也一樣。
何況後者如今仗著勢大,肆意魚肉百姓。
當然,他此次來此為了隻是為了自己日後成為國師,打個前站。
那些佛門和尚如此行為,卻是正如祁虎的意。
隻要這些和尚繼續這般囂張下去,待到日後車遲國遭了旱災,而那群和尚又無法求雨之時,就是要他們命之時。
想來估計記憶中未來那虎力大仙三兄弟就是這麼坐上車遲國國師位置的。
如今,祁虎也準備這麼乾。
不過想這麼乾得有兩個前提。
第一,到未來車遲國遭遇旱災之時,他必須要會求雨、能求來雨。
第二,他除了能求雨,還得能對付得了現在那位車遲國國師和尚才行。
剛剛那道士說了,那國師乃是有修為佛法在身的和尚,解決不了那禿驢,一切白搭。
第一個前提祁虎如今已經能滿足了。
至於第二個,他準備今晚就去探探,探探那位國師和尚的修為實力。
一念至此。
祁虎也不再出聲。
而是在牢裡找了一乾燥地方就地坐了下來,閉目養神。
時間緩緩過去。
傍晚時分。
牢房門再次被打開來。
不過這次不是抓了道士來,而是衛兵來給一眾道士送飯的。
隻是看著那臟兮兮破碗裡說是稀粥,但和泔水也差不了多少的飯食。
祁虎隻是看了一眼,便閉上了眼睛。
其他牢房內,他雖沒睜眼,但也能感覺到,有三位道士吃了那幾乎相當於泔水的飯食。
當衛兵再次進房,收走了碗筷,也熄滅了牢房內的火光。
牢房內頓時黑暗一片。
祁虎閉目養神,繼續掐算著時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終於等到了淩晨時分。
祁虎睜開眼。
牢房內已然安靜一片。
除了老鼠的吱吱聲和輕微的呼嚕聲外,再聽不見其他聲音。
全程處於“斂息”狀態下的祁虎隨即發動神通“隱遁”,整個身軀立刻消失在了空氣中。
不多時。
“哢”
“哢”
“哢”
幾聲輕微聲響後,牢房內再度恢複安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牢房內,打坐的道人突然醒來,睜開眼,看著昏暗中自己敞開的牢門,頓時一驚。
他沒有聲張,小心叫醒起了其他所有道人。
這時才發現,所有牢門都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