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同誌,我d可講究實事求是。”
廠長不相信,他深知,理工學院的大學生以及老師們都不敢拍著胸脯保證,會維修進口機床。
更何況隻是機械中專畢業的高曉光。
“廠長,我可以立軍令狀。”
火紅年底不像後世,處處需要藏拙。
這個年代國家對知識分子待遇,那不叫好,而是捧上天。
高曉光借此機會,要在機械廠嶄露頭角,為接下來要做的事,打好基礎。
“劉廠長,你們廠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一機部總工開口,高曉光成功的吸引了他。
“劉廠長,既然小高同誌有把握,就放手讓小同誌去做,至於責任我這頭子承擔。”
王總工說著,很有深意的瞥了眼賴紀良。
很快,球麵車床被拆解,高曉光在一位鉗工幫助下,將損壞的軸承拆卸下來。
隨後指著損壞軸承,告知在場眾人,隻要更換軸承就可維修好球麵車床。
“王科長,去設備科領軸承更換。”
不等技術科副科長王民才開口,一旁的賴紀良開口插嘴道,“廠長,咱們廠沒有這台車床軸承儲備。”
廠長眉頭微蹙陷入沉思。
廠裡職工隻知道這些是軍方下的生產訂單,可作為機械廠廠長,他可清楚這批工件對軍方的重要性。
“廠長,其實也不需要原裝軸承。”
“哦?”
廠長、王總工好奇的看著,高曉光解釋,“隻要用高耐熱、高腐蝕鋼,咱們廠的五級鉗工就能做出來。”
他拿著鉛筆,在空白紙張上,將軸承畫了出來,並標注各個部位參數,數值。
王總工迫不及待的仔細看了起來,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皮毛,廠長雖看不懂參數,但眼界還是有的,這工整的圖紙,沒個幾年畫圖功底根本畫不出來。
“廠長,這不用原裝軸承,萬一對機床造成不可逆的損傷,那咱們……”
賴紀良借機補刀。
潛台詞意思,一旦造成損失高曉光承擔不起,廠領導也承擔不起。
廠長瞪了一眼,可也拿賴紀良沒辦法。
這年代講究人人平等,再說隻要賴紀良不觸犯黨紀國法,那他就沒有權利開除賴紀良。
這也造成有些刺頭工人時不時與領導頂牛。
“小高你看……”
“廠長,咱們廠的i高強度耐熱鋼,製造出的軸承雖達不到老大哥軸承的材質,但隻要加工工藝控製在一絲以內,以咱們使用車床頻率,三個月更換一次軸承就沒問題。”
“你說沒有問題就沒有問題,真要出了問題這責任你擔得起嗎?”
賴紀良再次跳了出來,他根本不相信中專畢業的高曉光懂得材料學,雖說他沒上過中專,但也去中專進修過,知道機械學院課程根本不涉及材料學。
“這個責任我來擔!”
王總工小心翼翼拿著圖紙,生怕圖紙會從他手中飛走般,此刻他相信高曉光不僅能修車床,還能造車床。
要知道,高曉光畫軸承圖紙,可隻用十多分鐘。
而且圖紙工整,參數詳細,宛如製圖機印刷出來般。
當然,作為一機部的總工,他可知道一機部擁有此等製圖水平的人不超過一掌之數。
他板著訓斥著,“你這個小同誌,我不得不批評你,自從我進入車間,你這位同誌不想著團結同誌,群策群力想出解決辦法,反而處處針對小高同誌。
我看你這同誌思想有問題!”
眾人紛紛審視著賴紀良,在火紅年代,思想有問題可是大問題,輕則調離崗位,重則可是要被懷疑成特務。
在這個時代,一旦被懷疑成特務,不需要任何證據,將會迎來各種審查以及小黑屋。
“這老畢登是要搞死自己啊!”賴紀良臉色煞白,大腦飛速運轉,想著如何補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