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爹,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清流黨人既然想要對我們下手,那麼大家也甭客氣。
把人抓到東廠,一通嚴刑拷打,不怕他們不招。”
左天軍剛說完,室內的氣氛一下子古怪起來。
眾人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關愛智障兒童。
朝堂上的官員確實沒幾個乾淨的,東廠也有拿人的權利,但不等於權力就能濫用。
以往的曆次大行動,背後都有皇帝示意。
倘若是自作主張,擅自掀起大案,那麼就要考慮一下頭上的腦袋。
作為鷹犬爪牙,最重要的就是認清自己的定位。
“滾出去!
一黃口小兒,也敢談論朝廷大事,簡直是不知所謂。
大家繼續,不用理會這孽障。”
左光恩當即訓斥道。
內心深處,他對自己認下這個乾兒子的行為,第一次產生了懷疑。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原來看起來挺機靈的小子,居然一到關鍵時刻就犯糊塗。
“廠公,遼東大敗隻是一個開始,接下來的九邊危機才是大麻煩。
清流黨人若是發難,最佳的切入點就是抨擊軍事改革。
神機營和三千營的全軍覆沒,成了他們最鋒利的矛。
隻要將問題擴大化,就能全盤否定軍事改革的成果。
一旦讓他們得手,接下來肯定會乘勝追擊,攻奸整個改革派。
在軍事改革的問題上,我們狠狠的得罪了勳貴,他們很可能會跟著落井下石。
這一次兵部怕是有麻煩了!”
吏部尚書史元虎的話說完,兵部的幾名官員瞬間臉色大變。
其他人都可以找借口推脫,唯獨他們不行。
軍事行動雖然是皇帝下令發起的,但他們是方案的製定者。
前線慘遭大敗,不是皇上決策的鍋,那就是方案製定者的責任。
倘若再被清流黨人查出點兒什麼,那麼這口鍋他們就背定了。
“史尚書說的不錯,現在的局麵對我們非常不利。
光清流黨人就已經夠麻煩的了,絕對不能讓勳貴再摻和進來。
廠公,趁著現在還有時間,我們必須儘快采取行動穩住勳貴。
在前線大敗的背景下,在未來一段時間內,他們的話語權必然會加強!”
兵部尚書易傳良神色凝重的說道。
涉及到身家性命,任何人都很難保持鎮定。
“放心好了,勳貴那邊已經談好了。
兵部讓出部分權力給五軍都督府,允許武將進入兵部任職,兵部各司主事給他們三分之一。”
話音落地,室內的氣氛瞬間發生變化。
對比開國初年,左光恩現在許諾出去的條件確實不算啥,但壓製武將是文官集團的共識。
不同於先天受限的宦官集團,以勳貴為首武將集團,是真能威脅到文官集團的核心利益。
“出將入相”,不僅僅隻是一個成語,而是在曆史上很多朝代都真實出現過。
甚至在一些特殊時期,還有非列侯不得入相的規矩。
先輩們付出無數努力,才將武將的權力關在了籠子裡,誰也不想再把他們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