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狼獅雖然是個小boss,但攻擊範圍和傷害比五小本要大的多,一旦慢一步或者移動幅度小於烏狼獅攻擊範圍,按照第一仇恨所吃的傷害來看,脆皮劍客扛不住烏狼獅兩爪子就得跪。而撕咬buff是按照傷害百分比逐步計算傷害加成,如果說烏狼獅的基礎攻擊是一千傷害,一層撕咬buff就會增加5基礎傷害,十層就是50,到這個地步就相當可怕了,所以才必須要換坦。 但眼下的恒刀一劍完全違反了這個副本的規定,10秒的時間,竟然還保持著一層buff在繼續調戲boss,而且血量也從未出現過危機情況,這是阿瑪塔打了這麼多年本以來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操作。 劍客有這麼變態? 阿瑪塔在電腦前深吸了一口氣,把鼠標移動到了遊戲錄像按鈕上。 看到恒刀一劍應付自如的樣子,魯芸茜鬆了一口氣。她並不知道這樣的操作難度對於一個普通玩家來說有多難,隻是看見恒刀一劍這樣做便認為其他玩的好點的人也能做到,也就沒有那麼關心了,殊不知整個團裡的人已經快看瘋了,這種開掛一般的輸出手法恐怕玩到afk(離開電腦,也理解為不再玩遊戲)都見不到一次。 魯芸茜又看了看烏狼獅的血量,眼下已經打了快兩分鐘才打掉了10,距離下一個階段還早得很,至少還要再換上四五次才能到40的第二階段。 不對,為什麼這次這個站樁boss打的比老一還慢? 她疑惑地將鼠標輕輕挪到輸出列表查看了一下每個人的輸出,技能次數、暴擊次數、總傷害一覽無餘。這才發現好幾個不該劃水的家夥竟然時不時地斷了輸出,其中就有他們的原團長——血羽之心。 “大家抓緊輸出啊!”魯芸茜實在忍不住喊了一句,恒刀一劍拚命和boss廝殺,其他人卻在最好的輸出時機打哈哈,就算脾氣再好的人也看不下去。 其實團隊裡的人並不是在劃水,而是和一地腳印、阿瑪塔一樣在仔細觀察這不可思議的打法,看得甚至忘了自己的輸出套路。輸出列表上排位第一的恒刀一劍數據已經接近了爆表程度,如此迅猛的手速和對boss準確的招式預判竟然是出自於一個柔弱的妹子,並且聽她聲音完全不緊張,甚至還有些輕鬆的感覺,即使是小白玩家也會覺得不可思議。 對這個boss恒刀一劍有其他的考慮,並不是單純的趕鴨子上架拿自個當臨時坦,而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做一個測試。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忽然在遊戲裡有了意識,但上天卻賜給了這樣的奇跡,而且還能親身去戰鬥。那麼在這後麵還有什麼樣的奇跡會發生,就非常值得研究一下了。 另外這種身臨其境的戰鬥方式令恒刀一劍比普通玩家有了更大的優勢,比如能感受到身邊周圍的變化、速度更優於受網速、配置限製的玩家、可以做出更多複雜多變的招式配置、還能看到許多從玩家廣角視野看不到的細節空檔。不過有優點就一定會有缺點,恒刀一劍總覺得自己一定會有相對於玩家的劣勢,至於到底是何種劣勢,就在這一次的測試之中會顯現出來。 “小草,交五靈禦守!”在堅持到第20秒之後,恒刀一劍發出了命令。 耳機裡除了遊戲的背景音效還有場景音樂,本身就比較嘈雜,好在恒刀一劍的聲音一向都很清晰也就沒有影響與魯芸茜之間的溝通,但這次魯芸茜隻聽到了他幾個模糊的字音,不由得把指揮麥暫時關閉,問了問恒刀一劍。 “你說什麼?” “……讓,小草……交五靈禦守!”恒刀一劍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但比剛才大了一些。 魯芸茜連忙開麥指揮著小草,一道綠光籠罩在恒刀一劍身上化作無數飛揚的綠葉保護著,但他的動作卻明顯慢了下來。就在此時,烏狼獅仿佛終於逮住了時機,狠狠朝恒刀一劍咬了一口,撕咬的buff立刻又疊了一層,但傷害卻被五靈禦守的無敵給抵消掉了。 儘管有驚無險,魯芸茜還是隱約感覺到了一些不安,剛剛對話時出現的模糊狀況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她敲了敲耳機,甚至懷疑是不是耳機有問題了,然而背景音樂卻十分順暢地在耳機裡回響著。 “我來吧!”小坦浮屠看見恒刀一劍又中了一層buff,血條已經開始出現險情,也不等魯芸茜給出命令,直接一個盾擊把仇恨從他手裡接了過來。 恒刀一劍退後一步,回到了近戰堆裡,攻擊的速度已經比剛才慢了許多,隻比他們稍微快了一點點。 “你來……接我。” 耳機裡恒刀一劍的聲音就像信號被乾擾了一般,但魯芸茜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移動著雙手開始按下技能鍵。當她開始操作恒刀一劍的時候忽然有了一種感覺:他消失了。 不同於在老一滅團時死亡時的那種無法溝通的狀態,而是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普通的遊戲角色,普通的建模,普通的招式,普通的行為。 要說魯芸茜心裡不慌是假的,她立刻將指揮麥關閉,一邊繼續按照自己的套路打著技能,一邊焦慮地問道:“喂,恒刀一劍,你怎麼了?” 耳機裡隻有遊戲的聲音,她仿佛是在和自己說話,沒有第二個人回應。 一地腳印奇怪地看了看身邊輸出的恒刀一劍,現在的輸出手法和剛才驚為天人的招式完全不一樣,一套主技能交了之後就連著普攻,之後再接著一套主技能,甚至連boss的頭部也沒有瞄準過,簡直就像……不,是和一個普通小白的輸出套路一模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因為不用拉仇恨了所以開始劃水了嗎? 不可能! 好歹一地腳印也是玩過多年遊戲的人,他十分清楚一個人如果習慣了一套手法,即使是鬆懈下來也不會換成另一套小白手法,最多在速度上會放慢下來。但是即便如此,也無法解釋為什麼恒刀一劍會有兩種方式來打。 浮屠的5層buff很快就掛滿了,沒有指揮的提醒阿瑪塔一樣默契地接過了仇恨。魯芸茜不是不提醒,而是已經焦慮地快燒起來了,根本無暇顧及其他情況。 “恒刀一劍,你到底怎麼了,快點說話啊!” “神啊,求你了快說句話,這邊馬上要扛不住了,怎麼辦啊!!” 就在魯芸茜又要哭出來的時候,耳機裡傳來了恒刀一劍模糊的聲音:“放……手。” “你剛剛是怎麼了?”魯芸茜聽到恒刀一劍的聲音立刻鬆開了手,心中懸起的石頭終於放了下來,但有過這一次之後就落下了後怕,不由得追問道。 “有點累,稍微休息了一下。”恒刀一劍的聲音再次清晰了起來,穩定的男神音讓魯芸茜終於喘了一口氣。 “不許再這樣突然消失了!” “放心吧,不會了。快,讓阿瑪塔彆打boss,提燈夜行繼續準備好五靈禦守,我去接仇恨。” 恒刀一劍再次以迅猛的速度輸出著烏狼獅,在成功ot的瞬間一個弧形跳閃甩過了boss的第一次攻擊,與此同時提燈夜行的五靈禦守終於交到了他身上,再次開始了虐戲烏狼獅的套路。 沒錯了,他,又回來了。 一地腳印立即分辨出這兩次輸出不是同一個人所為,但這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因為打到一半有事讓同宿舍之類的人幫忙打一下的事情常有,而且剛剛用小白手法輸出的那個時候指揮麥也一直關閉,足以證明隻是一次意外罷了。 但是在一地腳印心裡依舊對恒刀一劍抱有非常大的懷疑,這些疑點起源於從一開始就指揮得像外人一樣的魯芸茜身上。磕絆的語句,生硬的專業詞彙,儘管指揮得並沒有任何問題,但語感方麵完全是個生手在模仿彆人說話,怎麼可能是一個精通數值並且能推陳出新打法的老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