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麵·吃醋(陳路周冷颼颼的哦了聲。...)(1 / 2)

之後陳路周就沒回了, 錢也沒收。徐梔把手機放在桌上,盯了好一會兒,也絲毫沒有動靜。

街上人流如潮, 每個攤位門口顧客絡繹不絕, 香味四溢,幾股濃烈的氣味全串在一起, 臭豆腐、螺螄粉……整條街像是淹薺燎菜,油膩膩的,談話間都是油星沫子, 簡直讓人想拿一個巨大的抽油煙機狠狠抽上一泵。

徐梔是沒胃口的。

馮覲和蔡瑩瑩點了兩碗酸辣粉,嗦了兩口也沒再動筷子,馮覲不死心, 又興衝衝去打包了一碗酥油茶回來,喝了一口, 直接吐了, “我靠,要不是我喝過西藏的酥油茶,我他媽還以為酥油茶就這麼難喝, 難怪上次我去西藏的時候, 導遊跟我吐槽,說很多遊客在外地喝過一些假的酥油茶, 以為西藏酥油茶就這麼難喝, 來了之後怎麼也不肯喝,最後嘗了才知道,很多美食街的酥油茶都是騙人的, 真正的酥油茶回甘是甜的,這什麼玩意, 我還以為我在喝我爸的大紅袍呢。”

“是嗎?”蔡瑩瑩喝不出來,就覺得比普通的茶鹹一點,入口很澀,而且越喝越渴,她就著馮覲的碗又喝了一小口,“哎,西藏好玩嗎?”

馮覲覺得蔡瑩瑩性格有點大咧咧,見她都不在意,自己倒也沒什麼好彆扭的,他什麼場麵沒見過,以前出去旅遊的時候還跟女驢友擠過一個帳篷,那是形勢所迫,隻是單純借了人一晚帳篷,要不他可能就已經凍死在山上了。

“當然,你呢,你喜歡旅遊嗎?”馮覲反問。

蔡瑩瑩一笑,“喜歡啊,誰會不喜歡旅遊啊,不過我爸不讓我去太遠的地方,所以長這麼大,我跟徐梔幾乎都很少出省,也就偶爾跟我爸出差的時候去過幾個國家。”

蔡院長是工作忙,早幾年世界各地到處跑,這幾年工作上的事情脫不了手,也不放心蔡瑩瑩自己出去玩,所以寒暑假就把蔡瑩瑩打發去上補習班或者丟在傅玉青的山莊避暑。

徐梔也同理,從小到大幾乎沒離開過S省,蔡瑩瑩是被動,她是主動,出去玩太燒錢。

馮覲說到這個就來勁,他放下碗,靈光一閃,喉嚨裡藏不住話,“我有一個朋友啊,絕對不是無中生友,其實是我好兄弟的朋友,也玩攝影的,下次介紹他給你們認識,他比較牛,高一拍的照片就已經被雜誌社收用了,有一組還上了國家地理。而且,上次去西藏玩了一趟,市裡電視台用他拍的可可西裡直接原片播放了。”

蔡瑩瑩聽著覺得好厲害,不過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帥嗎?”

馮覲想說,你要問這個,那就問對人了,你要是說他不帥那就沒幾個帥的,人從小到大就是校草,喜歡他的女孩子就跟葡萄架子下的葡萄一樣,都是成串的。

“帥啊,那必須帥啊。”馮覲還是賣了個關子。

蔡瑩瑩將信將疑,又低下頭喝了口酥油茶,她這人熟的快,這會兒已經對馮覲毫無保留了,“哎,算了,你們男生的帥和我們女生眼裡的帥,應該不是一個帥。”

馮覲誤解了,“我知道了,你們喜歡那種小idol。”

“小idol我們也喜歡啊,但是我最近被一個帥哥糾正了審美,也不算糾正,就是提高了審美標準吧,”蔡瑩瑩望著茫茫長街,這會兒天已經徹底黑了,街上行人漸多,蚊蠅也多,在耳邊嗡嗡作響,蔡瑩瑩用手揮開,長籲短歎道,“我現在看誰都有點歪瓜裂棗的意思,可怕可怕,這麼下去很容易找不著男朋友了。”

話音剛落,徐梔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是歪瓜裂棗的始作俑者。

陳路周:在臨市?

徐梔:嗯。

陳路周:在美食街?

看到這條,徐梔下意識回頭去環顧四周,這裡雖然人山人海,徐梔隨便一掃就知道,他人應該不在。他很好找的,人群裡最白最高那個就是。

徐梔:你怎麼知道?

陳路周:蔡瑩瑩朋友圈。

徐梔:哦。

陳路周:我過來找你?

陳路周:見麵聊。

這徐梔沒想到,本來以為陳路周頂多微信上回兩條。

徐梔:這邊人很多,環境也不好,有點吵。

陳路周:那你定地方。

徐梔立馬去大眾點評上搜了下附近有沒有咖啡廳,結果就在評價裡麵看見一句吐糟,什麼都好,就是光線太暗了,我都看不清他的臉。不能看臉,光聽陳路周說話,會想打他吧。不能不防,他有時候太欠了。

徐梔覺得陳路周應該沒吃晚飯,在大眾點評上挑挑揀揀半天,最後還是選了個餐廳,臨市挺有名的小炒店,主要是燈光打得賊亮。臨市吃飯不用排隊,哪怕是網紅店徐梔抵達的時候,也是剛剛才滿桌,她隻用等一桌就能輪到,比慶宜方便太多。

這邊是市中心,整座臨市最為繁華的地界。地勢開闊,幢幢高樓拔地而起,林立的雲層之下,車道上汽車一輛緊挨著一輛,車燈在黑夜裡閃爍著,好像一條怎麼也望不到儘頭的長龍,綿延到未知的遠方。運河貫穿南北,潺潺水聲淌在長橋之下,旁邊就是防洪壩。

城市結構很陌生,連最熟悉的便利店徐梔都找不到幾家,她被夾在熙熙攘攘的人流裡,嘴裡說著的都是她最陌生的本地方言。

徐梔從小到大其實沒有自己一個人出過遠門,每次要麼是老徐跟著,要麼是老蔡跟著,她和蔡瑩瑩也很少分開。如此單槍匹馬在一個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環境,赴一個算是半個陌生人的約,還是個男人,也是第一次。

到底還是十八九歲的小姑娘,縱使徐梔膽大包天,這兩年有些可以忽略情緒這種東西後,也還是第一次,心裡像揣了一隻小兔,開始活蹦亂跳,血液倒灌的那種緊張感,慢慢從心底蔓延開來。

所以,當陳路周高大清俊的身影出現在馬路對麵的時候,徐梔在這個人地生疏、毫不起眼的陌生城市裡,連一個公交車站都沒找到的地方,居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歸宿感。

小炒店在馬路邊上,旁邊就是整個臨市人流量最大的十字街口。陳路周還是簡單的一身黑,他身形好,穿什麼都出眾,被人打量是常事,腦袋頂上還是黑色的鴨舌帽,站在斑馬線口等紅綠燈。

“……”

“……”

兩人一坐下,保持了相當一段時間的尷尬沉默,徐梔低頭在裝模作樣地看菜單,陳路周跟服務員都說了好幾句,問廁所在哪,又問有沒有借充電寶的機器,他出門手機好像永遠都沒電。大概就是兩人太久沒見,又算不上特彆熟悉,但是徐梔一開場就給他發了個二百五的紅包讓他陪聊,這會兒估計也覺得尷尬,反正就是沒主動跟徐梔開口說一句。

等他上完廁所回來,還是徐梔率先打破這種詭局,“喝酒嗎?”

陳路周也沒再演下去,人懶散地靠在椅子上,一隻手鬆散地擱在隔壁的椅背上,伸手跟她要手上的酒水單,“還以為你能憋多久呢,我不說話,你就不會說話?”

徐梔把酒水單遞給他:“那你乾嘛不說話?”

他拿過酒水單子慢悠悠地掃,話裡是陰陽怪氣,“不是陪聊嗎,金主都不說話,我說什麼?”

“二百五你都沒收呢。”

“罵我呢?”陳路周斜她一眼。

徐梔得逞地笑了笑,“那你當初不是這麼罵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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